洗去身上的粘附的沙塵和汗水,換了一套衣服,林嵐借著還沒有完全消失的晚霞出了門。
來到荊棘門外,林嵐不由得皺了皺眉,城中的氣息絲毫沒有秦山的小院里那般恬靜清潤,隨處揚起的沙塵無時無刻不再昭示著這是一座沙漠之城。
來到這里三年,林嵐還沒有出來過幾次,他很不喜歡荊棘城的建筑風格和干燥的空氣。
徑直來到城北的坊市,雖然已近傍晚,但是坊市依舊喧囂,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進山回歸的傭兵、遠道而來的商賈、燈火通明的客棧、各式各樣的店鋪......用各自的顏色、氣味和聲音,繪制著這座城市坊市中的一景一角。
林嵐來到一個鐵匠鋪,蓄著絡腮胡的鐵匠正對著晚霞,一口口地啜著一大杯麥酒,林嵐在他面前站了片刻,才如夢初醒地意識到這個少年似乎是來找自己的。
“把這個,”林嵐把一個包裹著布條的刀胚放在鐵匠面前,“重新開刃、配刀柄和刀鞘,多少錢?”
鐵匠拿起那銹跡斑斑的刀胚看了看,不由得嗤笑道:“小朋友,這刀身銹得太厲害,里面恐怕已經被銹蝕完了,根本沒法用。”
的確,這把刀任誰看都會覺得已經沒法再使用,簡直就是個生銹的鐵條子,但林嵐第一眼看到就有一種直覺,這刀并不一般。
而他選擇相信這直覺。
林嵐搖搖頭,“你只管開刃,真用不了算我的。”
“那你先付錢。”鐵匠揉了揉胡子,說道,“二十兩銀子。”
林嵐咂了咂嘴,從布袋里掏出一把碎銀子,心里祈禱著這刀身千萬別真的沒法用了,否則他三年來攢下的這么一丁點錢,可就真的打水漂了。
之所以要在此時把這刀修好,自然是因為那狩獵的緣故,他本無所謂別人的目光,但卻忍受不了自己頂著廢物的頭銜給秦沐云丟臉。想要正名,晉升正式弟子無疑是最好的方式。
之前進山,林嵐一直忠誠地扮演著摸魚打醬油的角色,連武器也不帶,因為帶著會影響他逃命。
如今想要大干一場,武器的問題自然要解決。
武器的問題搞定,他便又一頭扎進了三點一線的修煉循環。
吃飯、睡覺、修煉,一天十二個時辰幾乎只做這三件事,他也不跟著其他記名弟子在演武場統一訓練,但卻比任何一個記名弟子都用心、刻苦、認真。
有時候,你想做一件事卻不得門而入,當機緣巧合下獲得了機會,那就要抓住、投入,如此才有資格期待成果。
日子波瀾不驚地流走,伏天八月就快要過去。
這一個月來,他每天修煉指法拳法,晚上研習那一卷羊皮卷上的刀法。這刀法他越看越心驚,雖然沒有修習,但刀法的優劣通過圖譜的比較他也大概心里有數,功法堂一層也有不少刀法,但加起來也沒有這羊皮卷上的復雜精妙。
但是這刀法林嵐依舊沒有修習,一般來說,至少要達到淬體五重之后,才能發揮出兵器類法訣的部分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