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沃非常的猶豫,一邊是可以預見的殘酷未來,一邊是未知的命運。文化水平并不高的他沒有足夠的預見性,他拿起了他珍藏的卷煙,在簡陋的草棚中點燃,吸食著,思考著。
他的妻子芙絲發現了丈夫的猶豫,她用同樣疲憊的聲音問:“親愛的,發生什么了?”
卡爾沃猶豫了一下,僅僅一下,他決定把事情的開始和過程都告訴了妻子,決定讓妻子提出意見——這是他對他妻子的能力的認可,她認識的單詞可比卡爾沃多!
芙絲同樣猶豫了,不過,她最后給出了答案:“親愛的,我認為我們應該試試,他們說他們會給我們半個月的糧食,那么如果他們真的給了糧食,我們應該嘗試。至少我們不會損失太多。”
卡爾沃用舌頭舔了舔嘴唇,“那如果他們想要殺害我們呢?”
芙絲露出了無力的笑,“親愛的,他們竟然明顯地貼了告示,就應該是被教會認可過的,不會做出那些事,應該。”
卡爾沃盡力讓自己不去思考“應該”以外的含義,但他又想到了他所見過的農奴們的生活:他們需要在天還沒有亮的時間起床,否則就要接受騎士的鞭子;食物除了土豆幾乎還是土豆;如果耕地不認真就需要被罰款——這里的農奴是被允許擁有不超過一定值的自由財產的;農奴的一切幾乎都屬于領主——包括衣物,甚至是身體;農奴的子女將永遠是農奴——除非發生戰爭;農奴隨時有上戰場的義務,為了主人而征戰。卡爾沃想到他可愛的女兒可能會變成那些衣物簡陋,瘦弱,凄慘的農奴,牙齒開始打顫。
“親愛的。我們的確應該試試。”卡爾沃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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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開始了。”在充滿月亮花的隱秘夢境中,圖鐸和特倫索斯特對看不清面貌的女士和只露出胡須、下巴和嘴唇的老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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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色的海洋邊,眼神天真清澈的神父閉上眼禱告。
一道重重疊疊的門扉打開,“亞當!”一聲渾厚的怒吼響起,一道來自“風暴之主”的雷霆劈向了那神父。
亞當沒有睜眼,也沒有移動,那道可以輕易殺死普通天使的雷霆自己歪向了其他地方,甚至沒有波及到那身整潔的神父袍。
“切~你這個偏執狂竟然沒有害怕。”帶著單片眼鏡的少年從“門”中走出。
亞當露出了慈愛的笑容,“阿蒙,我知道你在做惡作劇。”祂用一個父親的語氣說,“你放出的‘門’已經證明了你不是列奧德羅,而且對于我這名‘作家’,列奧德羅的動靜我能夠大概的了解,祂最近用雷電攻擊過你。
阿蒙露出了生理性厭惡的表情,“偏執狂,祂已經死了,甚至尸體被分割成了四份,你偽劣的偽裝讓我難受。”
亞當睜開了眼,靜靜地望著祂,什么都沒有說。
“伯特利!”阿蒙對空中喊,“你被我偷走的能力已經用完了,來接我。”
看似中年,面容古板,頭發呈虛空黑,參雜少量白發,有雙漣漪層疊般的蔚藍眼睛的伯特利從虛空中打開“門”,對亞當行了一個抱歉的禮儀,把“門”放大并維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