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屎!發生什么鬼事情了!為什么在這里狗叫!”被吵醒的中年男人憤怒地從臭烘烘的被褥中爬了起來,張口就是一連串的粗口。
“見鬼。”原本只是半夢半醒的另幾位租戶被中年男人的連篇粗口吵醒,紛紛以各種優美的語言提出抗議。
年輕人微微抿了抿嘴唇,他接受過的教育讓他對這幾位粗俗的人毫無好感,而且被粗口迎擊的他不想做出任何回答。
“嘿,伙計們,不要這么暴躁!”門外的記者歡快地說,“就當我是狗屎吧——一團會把錢送到你們面前的狗屎!”
“發生什么了?”直到這個時候,租戶們才剛剛從“起床氣”中擺脫出來,紛紛向似乎了解情況的年輕人提問。
“咳咳。”年輕人故作優雅的清了清嗓子,“那位先生自稱是‘阿霍瓦真相報’的特約記者馬菲·拉普,現在他想要收集一些與這里的人們相關的資料,并且承諾會給予參與者令人滿意的報酬。”
“風暴啊。”其中一位男人喃喃地說,迅速地走到門前打開了門,“請進,請進。”他立刻這么說。
被男人靠近的年輕人神色有些厭惡地看了男人一眼,側開身體,扶了扶尚未滑落的方框眼睛。
這一切都似乎映入了那位矮小的記者眼里,他看著躲閃著的年輕人,若有所思地彈了一下舌頭。
住在記者觀察年輕人時,年輕人也在隱蔽的觀察記者——記者的身份代表了他可以隨意地觀察別人,類似的職業還有偵探,但作為一個有文化,有禮貌的年輕人,他隨意地觀察別人有些古怪。
——他的表演就是做給那位記者看的,作為一位“詐騙師”,他會適當的表現出自己應該存在的人設,透露出自己表面上的異常,最后以表面上的異常掩蓋那些真正致命的疑點。
果然,他發現那位記者饒有興致地看了他幾眼,應該是提起了興趣。
——拒絕當然是可行的,但真名叫做蘭爾烏斯的“年輕人”不想在這么多人面前拒絕——他已經表演了一整天的“貧窮”人設,甚至事實上就在以“出賣部分尊嚴”的方式賺錢養活自己,在這種時候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原因拒絕是很奇怪的。
自稱馬菲·拉普的記者談吐間帶著一股“氣勢”,他似乎對交流這件事爐火純青。
和他交流讓人感到舒適,不自覺地就想要傾訴更多……身上的裝束并不昂貴,但看起來貼身,讓他看起來就顯得精神,可靠……某些時候的話語又會變得很鋒銳,就像一把尖刀一樣直指問題本質……
很厲害的記者。足夠充當任何一家報紙的主編輯了。事實上,蘭爾烏斯聽說過‘阿霍瓦真相報’,知道那是一家風格比較獨特的報紙,簡單的說,就是“不合主流”。他對這家報紙的記者以及編輯沒有太多了解,而且“特約記者”這個名詞也說明對方可能并不是阿霍瓦真相報的獨家記者,身份沒有那么好辨別。
不過,偽裝并不一定要做到完美,或者說,對于情報的獲取有時候并不需要那么完美。那會浪費大量的精力,而且沒有說明意義。
“我們來談談吧。”矮小的記者指了指房間外界,“這里太悶了,我們出去談。我準備了麥酒、咖啡,和白面包,我相信各位不會拒絕一次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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