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什么種族，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都會將自己的愿望寄托給虛無縹緲的神靈。祈求萬能的神帶給他們救贖。”
女人像回憶起不堪的記憶一樣，神情逐漸哀傷。徐清夢聽完也是沉默不語。
他當然能理解背井離鄉，在世界大戰中求生有多么痛苦和艱難。
信奉神魔鬼怪，再正常不過了。就是為了讓自己活著有個念想，不然毫無希望的日子還怎么熬?
徐清夢不可能說人類征戰做錯了。但是想要活下來，延續未來的異族自然也沒錯。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什么。
“所以，那些被流放的各族，就建立起一個信仰以求得一絲安慰?”
“是，也不是。”
女子看了一眼徐清夢，發現了他眼中的那份無奈憂傷。雖是人類卻能理解異族之苦，心里對他的認同更多加了幾分。
“被驅逐的各族，歷經千辛萬苦去往極寒之地，找到了當時隱世不出的龍族祈求庇護。”
“龍族雖然個體實力強大，但是數量稀少。況且生存適應性很強，不愿參與爭斗便避世不出。所以大多數龍自然是不愿意接受外來人的。”
徐清夢點點頭，果然不管什么世界，龍族都是處于能力頂端的那一批。它們高傲、自滿，不愿意幫助其他種族自然也是正常。
“不對啊，既然龍族不給予幫助。這些殘兵游勇，早就應該被人類趕盡殺絕了。”
女人給了徐清夢一個略帶欣賞的眼神。圣女不是圣母，沒有想當然的天真和一廂情愿的善良很重要。
畢竟在自然的優勝劣汰中，對一個種族最高的敬意就是趕盡殺絕。
“沒錯。當時的龍族女王不顧眾人反對，最終還是選擇幫助這些種族。她親自率領大半龍族殺向人類奪取領土。”
“這女王好蠢。不顧自己族人的性命，去幫助素不相識的外來種族。這樣跟人類打仗，自己半點好處都撈不到。白白給別人做嫁衣!”
徐清夢皺眉出聲，他開始狂噴那個龍族女王。這么天真是怎么坐上的王位!果然女人太過感性，不適合從事政治。
那女人看到徐清夢滿臉憤怒，也是稍稍將頭扭向一邊，眼神游離。
“有了龍族的幫助，雖攻略不少失地，但是人類自然也全力反抗。最后在一次爭奪戰中，龍族大軍中了埋伏。”
“人族精銳盡出，就連當時的首領都親自參戰。龍族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雙方激戰數日。”
隨著女人沉悶、痛苦的語調，徐清夢也仿佛親臨戰場。這是雙方的終局之戰。都為了種族的未來，賭上了一切。
每分每秒都有生命消逝，戰場上哀嚎聲怒吼聲混雜一片。遍地都是遺棄的兵器和殘缺的尸體。各族血液滲入大地山川，彌漫著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后來啊。人族統領和半數以上士兵戰死。龍族聯軍這邊也是十不存一。”
“最后雙方簽下停戰協議。人族承諾不趕盡殺絕。異族開辟其他領地，承諾絕不再犯人類邊境。”
“這場戰爭，沒有勝者。”
徐清夢也從剛才的末世場景中回神。雙方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最后結果也只不過是互不侵犯，重新埋下炸彈罷了。
“那龍族女皇呢?實力雖然頂尖但是毫無頭腦，什么都沒撈著就返回族地了?”
“回去?她又有什么臉面回去!”
女人眼眶通紅，突然朝著徐清夢怒吼出聲。
“被她帶出來的龍族全滅!除了她以外，沒有任何龍活出戰爭。明明帶來的都是信任她的子民。她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族人，在襲擊中為了保護自己這個沒用的女皇，白白送死!”
“你說!她還有什么資格回去!”
那女子再也忍不住情緒的波動。仿佛就是洶涌洪水中脆弱的堤壩，此時徐清夢的存在就是那最后一陣狂風。
堤壩決口，洪水隨之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