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陽鎮地處連青山山麓,位于南水河上游,水量并不足以蓄養大量的魚類。
釣魚也好,捉魚也罷,添個菜可以,真想靠此養家糊口,就是扯淡了。
他前幾日有一無所獲的時候,也有可憐巴巴,不過一兩條魚,總計三四兩的魚獲,吳大又不是不知道。
今日才算發了點利市,就被吳大吹上了天,不問可知,定是有事相求。
周秦川笑瞇瞇地聽著,也不打斷,漢人自古都喜歡繞圈子扯犢子,他就想知道,吳大的犢子能扯多遠。
接著吳大又侃天氣,感慨今日這場雨下得還算透,今歲看來不會歉收了。
巴拉巴拉一大串之后,吳大總算亮出了來意—他找周秦川求助來了。
這事兒吧,怎么說呢,同周秦川還真有點關系。
十余日前,小濟創紀錄的一天之內收獲紋銀一兩,當晚,周秦川同吳大促膝長談之后,第二天,兩個模樣還算周正的小乞丐就被挑了出來。
一番洗刷之后,關陽鎮又增加了兩個走正太路線,靠賣萌博取打賞的小乞丐。
效果是立竿見影的,收益立馬就上來了。
不論是平常日子,還是兩個廟會,都同小濟相去不遠。
這些事情周秦川自是知曉,主意是他出的,后續效果如何,他不可能不關注。
主意沒有出錯,證明自己的分析有理,周秦川還是很興奮的,只是此事在關陽乞丐群中有何影響,他就不怎么關注了。
而吳大做為關陽乞丐的領頭人,雖然威望稍嫌不足,不過心思向來細膩,善于未雨綢繆。
不然也不會早早留住周秦川,以應付毛陽諸丐。
這次他同樣敏銳地察覺到了關陽乞丐群中的些許不滿,已然悄悄彌漫。
本來銀錢多了是好事,無論多寡,只要是關陽乞丐中的一員,都能分潤些好處。
只是世間事,向來都是共患難易,同富貴難。
不患寡而患不均,是其中關鍵。
討要的銀錢不多,都吃不飽的時候,群丐之間尚能相濡以沫,共渡難關。
銀錢一多,反而有了怨氣。
小濟為人大方,第一次的大豐收,幾乎把全部家當都拿出來給大伙開葷。
之后的兩次廟會,雖然只拿了一半收益出來,但大伙兒知道那是為了給周秦川抓藥療傷,都沒有什么意見。
其余二子,一個秉性同小濟差不多,也是手里留不住財之人,但有所獲,也都能同大伙分享。
問題出在最后這個小丐身上。
自從改頭換面之后,他歷經兩個廟會。
第一個廟會之日,這小子拖拖拉拉不肯收工,硬是磨蹭到天黑,獨自落在最后。
回到破廟后告訴眾人,肉鋪面店都打烊了,沒有吃食可買。
第二次,則是在收工之際,借尿遁消失,直至半夜方回。
就這樣,兩次他都沒有出過血。
好在有小濟和另外一人的大方奉獻,眾丐仍然吃得盡興,留意到這小子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