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迷藥分批喂,還只是可能變傻,若是一次量太大,那就鐵定變傻了。
他們拐賣人,也是為了求財,一個傻子能賣多少銀錢,是以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毀了被他們視為家當的人的。”
說的有理,這些魑魅魍魎的鬼蜮手段,實在讓周秦川漲了一番見識。
“睡罷。”
兩人低聲輕聊,張三將餅吃完后,招呼了一聲,倒頭便睡,不一會兒便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顯見已然入睡。
初夏的夜晚,氣溫雖然不低,但野地草叢卻有些潮濕,人躺在上面并不舒坦,虧得張三能有此本事。
周秦川思緒萬千,久久難以入睡。
一會兒擔心小濟的安危,一會兒又發愁等會兒該如何解救,思來想去,不知何時方才迷糊過去。
不等他完全熟睡,張三那粗重的呼吸聲突然沒了,弄得已經聽慣了的周秦川極不適應,再度醒轉過來。
只見張三悄無聲息地坐直了身子,將小腿上睡前解開的綁腿重新勒緊。
“周先生,你有傷在身,就不用上前了。”
見周秦川已醒,張三用低沉的聲音,不容置疑地說道。
“我...”
周秦川嘴皮上下翻動了兩下,最終無力地閉上了。
他知道張三這也是為了他好,不說瘸了條腿,就是完好無損,在別人眼中也不過是個文弱書生,怎么同賊子較量?
對方雖然僅有兩人,但身手如何,有沒有兵刃,都一無所知。
他這樣的累贅,跟著張三去了,就是添堵的。
“放心,我定然以小濟的性命為重。”
張三說著話,緩緩地將刀抽出,不帶一絲聲響。
今夜沒有月亮,借著微弱的星光,能看出此刀全然不是周秦川印象中的那種寶刀。
沒有如一泓秋水的光華,反而黑漆漆烏沉沉毫不顯眼,僅在刀口處有淺淺的白光。
張三從地上抓了把污泥,將刀上下都涂了一道,待其在夜色中再無絲毫光華后,將其反拿在右手手中,連刀鞘也不要,就這么摸著黑,朝著已經有些微弱的火光而去。
稍稍一想,就能明白張三此舉的意義,這是為了不讓鋼刀在夜色中的反光而驚動他人,能傷人于無形中,倒讓周秦川長了些見識。
黑暗中很快沒了張三的身影,初時還隱約能聽到窸窣的響動,很快就歸于沉寂。
四周一片寂靜聊賴,遠處的火光搖曳閃動,好像隨時要熄滅的樣子。
天地間仿佛停止了,周秦川根本無從得知時間過去了多久。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再也等不下去,決定自己上前窺探一番的時候,大動靜來了。
火堆處有人大聲喝問,周秦川聽不清楚,想來是張三被人發現了。
看張三剛才那番舉動,絕對是個中老手,打算偷襲的,不可能故意驚動對方。
如此看來,這兩個拐子也不是庸手啊,能及時發覺敵蹤。
張三以一敵二,還要解救昏迷的小濟,不知能不能得手。
伴著刀棍相交的聲音,火堆突然炸開,飛出一大篷火星,看來雙方動上手了。
隨后一聲大喝,也分不清是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