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生意不好,周秦川三人輕松卻不愜意。
雖然不拿工錢,吃食管飽,不過誰知道客棧能撐多久,而他們能呆多久。
看老掌柜東叔并不操心,似有倚仗,周秦川初時不解,在經蘇幼蓉點撥之后,方才明白東家趙子桐身為一縣稟生能享受到的福利。
原來是有鐵飯碗啊,難怪如此底定。
東叔名為奴仆,與趙子桐情同叔侄,關系匪淺,自是不用擔心。
不過這同他們三人可沒什么干系,只要客棧倒閉,周秦川相信,這趙子桐趙公子是不可能白養他們的。
看來要么得早做打算,要么得另行想轍,不能任由客棧就這么垮下去才是。
說起來,這可是周秦川穿越后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內心還是很重視的,他可不愿意就這么呆上寥寥數天,然后灰溜溜地離去。
不明就里之人,恐怕還會以為這客棧是被他們吃垮掉的,這種話傳揚開去,實在不好聽。
雖說不打算長留此地,不必在意一地之名,不過以他們三人的來歷,要想再找到個像趙子桐這樣的身份,且愿意庇護他們,留他們做工的人,顯然希望渺茫。
所以,最好還是能讓客棧的生意有所轉機,雖然同東叔說好了不拿工錢,但那個佛系東家卻是極好說話,從他輕易放過自己三人的行為就能看出來了。
周秦川相信,只要生意好轉,并且還是自己三人努力的結果,那么趙子桐那里還是有轉圜余地的。
好歹也要在此賺得一筆路費,才能繼續北上,不論是去張秋還是京津。
況且這幾日都吃烙餅稀粥,周秦川已經有點難以忍受了,想要改善伙食,自然得讓客棧有點進項才行。
只是從何處下手,卻一時不得其便。
周秦川沒吃過豬肉,但總見過豬跑,后世酒店經營的那些招式,不是不可以拿來用到此處。
但一則需要銀錢,哪怕是更換嶄新干凈的布草,恐怕都不是目前這家客棧花費得起的。
二則這些招式都不是立竿見影,能馬上見到成效的,周秦川可沒工夫等著客棧口碑轉好。
這日清晨,結束了打熬氣力的早課,周秦川擦干身上汗水,拿起笤帚開始打掃院落。
雖然院落并不腌臜,但是身為伙計,得眼里有活,即便什么活兒都沒有,也得找點活來做。
否則東家掌柜看你輕松閑適,心里多半是不會舒服的。
整個客棧數他起得最早,其次是蘇幼蓉,一般在他掃完院落之后,熬得稀爛噴香的小米粥也就好了。
接著是小濟,由他接手烙餅。
周秦川一開始有心把小濟揪起來,同他一道晨練,只是這小子同他混熟了之后,卻是憊賴得緊。
無論怎么喊,甚至動上手腳,最多翻個身,就又睡去了。
不是有話說過,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用在小濟身上,再合適不過。
周秦川憐他身世,且幫了自己不少忙,早視其為自己至親,哪里狠得下心來。
又覺得小孩子要多睡會兒,方能長得快些,也就由得他。
反正遇上需要賣力的,有自己扛著就成。
最后是老掌柜東叔,正好趕上吃朝食。
至于東家趙子桐嘛,神龍見首不見尾,周秦川攏共也就同他照過兩次面。
第一面就是初遇那晚,隨后隔了兩天,才又見到了這位秀才相公。
當時也是黃昏,他們正在吃餔食,趙子桐醉醺醺地回來,幾人手忙腳亂地一通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