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幾個打把式的江湖浪人學了幾路拳腳,與人交手就能不相上下,最后僅以一招惜敗。
這事兒怎么看,都是趙子桐被人給糊弄了。
教的都是些花拳繡腿,沒甚效力且不說。
就說這幾個闖蕩江湖的老狐貍,常年漂泊,多多少少必然有些壓箱底的絕技,不可能是一碰就倒的假把式。
居然需要苦斗多時,方能險勝一個初試身手的文士,要說他們不是在做戲,周秦川壓根兒都不信。
趙子桐頂著兩個黑眼圈,接過東叔遞給他的烙餅和稀粥,邊吃邊大有興趣地打量低著頭的周秦川。
兩個黑眼圈一左一右,極為對稱,乃是周秦川的前手刺拳和后手直拳的杰作,這還是他知道對手乃是文人,刻意收了力道的結果。
要不是東叔和蘇幼蓉的喝止與尖叫,接踵而至的第三下連擊,多半會是個勾拳,或擊腹部,或打下巴,這一下如果打實,趙子桐的下場就更不妙了。
“周老弟,你這身拳腳不錯啊,能不能教教哥哥我,放心,不會讓你吃虧的,上回那幾個江湖騙子我都給了他們一兩銀子的束脩,到了你這兒......”
經此一戰,趙子桐顯然也回過味來,知道自己之前多半是拜了假廟,眼前才是真神。
“什么,公子?你居然花了一兩銀子去學那些江湖把式?”
東叔在旁邊驚叫道。
趙子桐恨不得自己掌個嘴,怎么又把東叔給忘了。
一個上午,已經將他忽略了兩次,一定是昨晚的酒還沒醒,對,就是這樣。
“公子,讀圣賢書所為何事,當舉功名,上報朝廷,下安黎庶......”
東叔看來很喜歡說教,逮到機會,就像教訓周秦川他們三人一樣,巴拉巴拉的開始了。
趙子桐自知說漏了嘴,當下閉口不言,當起了縮頭烏龜。
抽空沖周秦川歉意地笑笑,一只眼睛眨了眨,隨后繼續洗耳恭聽。
這個趙秀才,有點意思,周秦川見了暗道,隨即想到,江湖騙子都能從他身上弄到一兩銀子,那自己怎么也不能比這少吧,看他這好武的勁頭,有門兒!
看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又有銀錢進帳了。
好容易等東叔住了嘴,眾人松口氣,都以為接下來能耳根清凈地好好吃東西了。
沒想到喝了口粥之后,東叔又繼續說道:
“對了,公子,被騙去的那一兩銀子,你是從何處得來?”
“這...”趙子桐的臉一下變了顏色,該死,怎么把這茬兒給忘了。
“東叔,來,您嘗嘗,這烙餅做得極好,既酥且軟,一點都不咯口,還有小米粥,連油都熬出來了,嘖嘖,真是不錯...”
“行了,公子,你可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
東叔打斷了趙子桐的話:
“你只要一扯閑話,多半心中有鬼,那一兩銀子...咝,你該不會是又當了什么物件罷?”
說到這里,老掌柜連坐都坐不住了,幾口喝完稀粥,抹著嘴就往后院去了:
“不成,我得去看看,老爺留下的那點家當,我得收好咯,可不能再讓你拿去敗了。”
看來趙子桐在他心目中,多少有點崽賣爺田心不疼的感覺。
眼見東叔走得沒了蹤影,眾人終于徹底放松下來。
“東家,你放心,我兄長義厚云天,視糞土如錢財,他的拳腳功夫你若想學,決計不收什么束脩就是。
想當初,和兄長一道的那些弟兄,還不都是沒出什么銀錢,就把兄長的拳腳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