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客棧生意這么好,局面可就不同了,必須得主動出擊。
保不住眼紅之人更多,一心想要壞了他的前程。
至于關了客棧自證清白,趙子桐可沒那么傻。
不提此乃父親的遺留之物,就說這么賺錢的客棧,將其關了,然后全憑祿米過活,那不是和自己過不去么。
走親訪友,哪一樣不花錢?
再是厚著臉皮蹭吃蹭喝,自己多少也得往外掏點的。
還有赴省會鄉試,更是一大筆開支,沒有客棧這只會下蛋的金雞,趙子桐都不敢想。
如此行事,也算是被逼出來的罷。
東叔這個老家仆,哪怕是銷了奴籍,這些產業全過給他,趙子桐也是放心的。
說起來,用東叔來行掩耳盜鈴之事,趙子桐也是無奈之下的選擇。
誰叫他無家無室,孑然一身,連姻親都沒有呢。
以前家貧,又忙著科舉,顧不上成家,如今日子好過了,看來得找個媳婦了。
有了東叔做擋箭牌,再有什么閑言碎語,趙子桐就不怕了。
那些攻訐之詞,恩師可以名正言順地幫他擋回去。
明白了其中竅要,東叔一下子陰轉晴,又活了過來。
趙子桐的稟生資格,因為客棧而堪虞,一直是他的心病,如今能斷了后患,他哪有不從之意。
當下腰也不彎了,腿也不抖了,氣色也好了,連聲催著趙子桐趕快上路。
因為覺得剛才這出鬧劇耽誤了工夫,怕路上太趕,周秦川好心提醒,建議這對主仆今日干脆不用去了。
好好休息一天,明日再早早出發。
沒想到東叔不干,說公子定然是約好了縣衙之人,不宜失信。
而且這種事兒向來都是早辦早了,也省得讓人說閑話。
趙子桐見東叔態度積極,總算吁了口氣。
東叔可不僅僅是他的家仆,更是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長輩,他要是心里不痛快,自己也不會好受。
而且看客棧中這些人的反應,顯然接受了他的解釋,心算是定下來了。
說起來趙子桐覺得也怪自己,昨晚要不是喝高了,回來得又晚,私下里同東叔說清楚了的話,就沒這么多事兒了。
這下好了,自己為了保住客棧和稟生身份的那點小心思,弄得整個客棧人盡皆知,臉面上有些掛不住。
不當著大伙兒說清楚還不成,沒見那叫蘇幼蓉的小娘子臉色不好看么,她要是因為此事對自己有看法,從而攛掇周秦川離去,那可就抓瞎了。
如今事情一旦說開,客棧眾人想必都不會有什么看法了罷。
當下主仆二人更不多話,同眾人辭別后,急急去了。
兩人對于留守諸人都沒有什么不放心的。
大常和小段是老人了,又是本鄉本土的,翻不起什么浪來。
周秦川三人雖然剛來不久,可人家把祖傳秘方都拿出來了,還用擔心么。
再說客棧也沒有什么貴重物品,又有甚好偷的。
看著遠去的趙子桐,周秦川生出些佩服來。
這個秀才相公除了不愛干活,不懂經營外,其實胸襟氣魄都非常人能及,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氣度,還不迂腐,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