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不過是一大一小兩個少年,方心下稍安。
小的那個沒被她們放在眼里,壯婦沒多想,開口就罵。
大的那個雖然看上去高大兇悍,但瘦婦看得出此人年紀并不大,百分百是個雛兒,那句不軟不硬的話,就是希望能讓這二人知難而退。
只是她眼力雖然高明,但還是把人料錯了。
周秦川向來吃軟不吃硬,這種高高在上的威脅之言弄得他極不舒服,恰在此時,眼睛適應了車廂里的昏暗,看清其中的景象后,他胸中的一股火氣‘騰’的就冒了上來。
離他最近的這個壯婦的車廂中,約莫有五六個幼童,有男有女,大小不一,最大的那個,個頭同李漆相差不大。
最小的那個仍在襁褓之中,正躺在車廂地板上昏睡,眼角的淚痕還未干涸。
除了這個未醒的,其余小孩,眼中不是麻木淡然,就是畏畏縮縮,還有一個目光呆滯,嘴角泛著白沫,多半已被藥弄傻了。
不用問,這些幼童就是拐子們拐來的收獲。
后世之人,特別是網民對人販子切齒痛恨,周秦川自然也受了些影響,對這些人觀感極差。
眼下算是人贓并獲,捉了個現行,人販子中的這樣兩個小角色,還敢大言不慚地讓自己滾,說絕不追究。
憑什么?周秦川越想越氣,過街老鼠不是該人人喊打的么,怎地反過來咬人了。
“如若不然,就是以我等為敵,尊駕可要想好了。”
見周秦川遲遲沒有動靜,瘦婦人又說道,這一次威脅的意味更濃。
周秦川氣極而笑。
今日里先是擔心小濟安危,一路找尋。
后與趙子桐一道被人追擊,早窩了一肚子的火,此刻還沒有發泄出來呢,又被一個拐子中地位不怎么樣的仆婦威脅鄙視,這叫他如何能忍。
小濟都能痛快淋漓地為他自己的仇怨及時報復回去,自己身為兄長,又豈能落后,連一個小孩子都不如,連聲張正義都不敢么?
之前用來解渴的那些甜酒,此刻全都涌到了頭上。
周秦川雖然千杯不醉,不過酒素能壯膽,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穿越前的那些拘束顧忌,在這個猶如毒蛇的婦人話中轟然而碎。
“為敵又如何?”
周秦川怒喝一聲,手中開山刀自上而下,斜斜一劈,劃向馬車門前離他最近的那個壯婦。
壯婦哪里反應得過來,她雖然有把短刀,但用來壯膽多過于防身,根本沒有做出任何的護衛姿態。
一道烏光閃過,從左肩到右跨,被周秦川一劈兩半。
“好刀!”
小濟眼睛一亮,這柄開山刀除了刀鋒處窄窄的一條邊發亮,其余部位通體烏黑,周秦川怒而出手,速度太快,他甚至沒有看見刀光,那個惡毒壯婦就被分了尸。
隨后鮮血四濺,馬車車廂瞬間成了修羅地獄。
讓人心酸的是,車里的幾個幼童如此近距離地目睹這般慘象,身上也被濺了一身血,卻沒人敢驚叫出聲,都是畏畏縮縮地往后稍退。
只有其中一個年齡稍大點的孩童,在低頭之時眼露喜色,不過喜色很快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