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不出兩天,除了留著自用的部分,青鹽茶磚粗布賣了個干凈,只剩下泡菜咸菜和草紙。
這些東西連問的人都欠奉,讓周秦川大感意外,不過當時就抱著賣不掉自用的想法,倒也不覺失望。
倒是他們帶做口糧的糧食不時有蒙人問問價,只是給的價錢沒有周秦川想像的那么高,也就比關內的價錢多出三成。
這個價刨去成本,再加上辛辛苦苦拉過來的人力消耗,實在賺的不多。
周秦川當然不愿意賣,倒不是價格問題,而是這些糧本是為他們三人一路到遼東所備,如今雖然多半去不成了,但手中有糧心中不慌,能留還是盡量留罷。
三人旁邊的一戶商家可就苦了,這趟本就是去送糧的,沒想到被劫了過來,價還如此之低,賺的遠不如預期,在他看來,這就算是虧了。
總體說來,在此售賣貨物,除了糧食和周秦川帶的咸菜草紙外,其他東西都很好賣,就連那些常跑單幫的也這么認為,售價也能比其他地方高出兩到三成。
純從賺錢的角度來看,這一趟還算值得。
貨物價高好賣,說明此地同漢地已經很久沒有交易了,統一收走鐵器的行為,更證實了該部的窘迫。
而該部并不是窮困潦倒的樣子,相反還頗有錢財,周秦川只要金銀的交易條件其實在塞外有些苛刻,但也并沒有成為阻礙。
這一切的一切,只能說明一個事實,按后世的說法,那就是這里被明廷實施了貿易制裁,而且時日不短。
能被大明如此懲戒,卻又實力不弱的蒙人部落,周秦川心里其實已經有了計較,只是尚待證實。
這日午后,吃過餉午,靠著帳篷,守著自家那點可有可無的貨,周秦川三人正曬著太陽,打著瞌睡,有人來了。
“唷,周當家的,生意不錯啊,貨都賣完了。”
三人的攤位前,有人笑嘻嘻地打著招呼。
周秦川掀開蓋在臉上的笠帽一看,熟人嘛,王五是也,將他們拐騙到此的商隊中的伙計之一,與清末那個外號大刀的俠客同名,只是這人嘛,就......
古北口時,就是他上門來同自己所在客棧的各個商家分說的,說他們身為大商隊,看不上大伙兒湊來用作護衛費用的那點銀錢,三瓜兩棗的,都給大家免了。
讓大伙兒把心妥妥地放到肚子里,跟著他們一齊出關,保準不會出事兒。
這張臉當初在古北口的時候大氣異常,結果呢,事兒是沒出,把大家都劫到蒙人這里來了,至今尚不知他們有何打算。
雖說來這里也不少賺錢,可這種拿刀架在脖子上強迫人的行為,周秦川實在接受不了,哈喇河邊的鮮血仍然歷歷在目。
這兩日里,周秦川也曾暗中觀察,籌謀逃跑,只是周圍看似寬松,無人看守他們,但不時就有小隊騎兵往來馳騁,也不知他們是在練兵,還是在巡弋。
周秦川自忖,憑三人的那些騾馬,還有拙劣的騎術,跑不出多遠就會被攆上,只得很不甘心地熄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