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梁五他們向來與人保持距離,既是為自己考慮,也是替他人著想。
這一次也不例外,且不說真給周秦川為奴,哪怕就是去給周秦川當伙計也不成。
主仆關系與店、伙關系,誰能說得清楚。
當然了,在板升城不會有事,但今后一旦回歸中原被捅出去的話,對周秦川來說,就是滅家之禍。
這種事兒,周秦川不清楚,但梁五卻明白得很,他自然不肯讓救命恩人陷入危境。
送的禮的確不夠厚重,但在梁五心中,真正的救命之恩豈是有形之物能還得上的。
當肝腦涂地以報,自此他們這些人當唯周秦川馬首是瞻。
在明面上,自然不能就這么投靠過去,但該出力得出力,今后周家三口不論做什么,他梁五都會鼎力支持。
只需在他人面前保持適當距離即可。
這些話梁五并未同周秦川明說,說出來周秦川也未必接受。
他不是個善于言辭之人,該怎么做,到時候做就是了。
......
“砰……砰……砰砰砰”
院內有撞擊聲此起彼伏地響起來,聲音忽快忽慢,毫無規律可言。
場中二人各自身著護甲,以手中木棍為刀,正在相互拼斗。
周秦川身高肩寬,體型頎長,仗著臂長力大的優勢,正不停地從各個方向劈擊對手。
王八爺個兒矮粗壯,邁著羅圈腿左支右拙,被周秦川以暴力打得連連后退。
他們用的是同刀差不多長短的木棍,又都身穿護甲,即便中招,所受傷害也不會有多大。
是以出手都是全力以赴,并無保留。
二人間的恩怨早已不剩多少,在那場雪災中一起救助梁五后,更是如云煙一般,消散得無影無蹤。
眼下的他們,不過是在進行這些時日以來例行的比斗而已。
白災之后,沒消停幾日,幾乎是在梁五剛把他們的房子修繕完畢,又一場大雪就來了。
自此,塞北的凜冬算是真正降臨了。
一般來說,每逢這種天氣,不論是也失八禿大營及其周邊部落的蒙人,還是板升城的漢人,在出門都困難的情況下,所能做的就只有貓冬。
縮在屋內烤火取暖,吃吃喝喝睡睡,等嚴冬過去,春回大地的時候,再出門干活做事。
若是貯備的糧食充足,大多數人一個冬天下來,能長胖不少。
板升城既不缺糧,也不缺取暖的炭火,貓冬也就順理成章地十分盛行。
可周秦川受不了,活潑好動的小濟也受不了,性喜騎射的秦博同樣受不了。
幾人一合計,干脆把周、秦兩家之間的柵欄拆了,合為一處,既方便蘇幼蓉和秦琪兩邊來往吃住,也方便三個男人活動身體。
把積雪清掃干凈,就能在院子里小跑,還能在空地上做些俯臥撐和深蹲一類的力量練習。
再放上箭靶,就可以練習箭術。
如此一來,嚴寒冬天里的閑暇時光就不會被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