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博需要做的,就是同阿剌一道,安排人手守護田地,既不能讓蒙人縱馬踐踏,也不能讓漢人借機逃跑。
不論是誰,一旦逾距,一定要辣手懲戒,必要時殺人也在所不惜。
周秦川他們周圍的這些士兵,都是秦博一手安排好的,知道秦琪身份,但卻不會亂說之人。
秦琪早從秦博口中知道了這些底細,就更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了,當即叉腰站定,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只是姿勢才擺好,就被一陣隨風飄來的惡臭給破了功。
“周大郎,五哥讓我給你送肥來了。”
一輛手推車上堆滿黑乎乎的東西,車后一人正滿頭大汗地朝周秦川他們的田里推過來。
來人是梁五的一個手下,車上堆著的,是一車漚過的糞肥,滋味比茅廁里還要動人些。
生地要想收成好,得在第一遍犁地的時候,混上漚過的糞肥。
梁五生怕周秦川不懂,或是不愿做這檔子事兒,特意安排了個手下,專程送了車糞肥過來。
秦琪和蘇幼蓉捂著鼻子,避開糞車的方向,找了個上風口站定。
那十余精騎顯然也不習慣這股味道,低聲耳語了幾句話,皺著眉頭,厭惡地看了看糞車,打馬自去了。
周秦川一直看著這幾個蒙人消失,微微提著的心方才放了下來,張翼德靠吼聲嚇破敵膽,今日梁五的手下歪打正著,用臭氣攆走蒙人,倒也另辟蹊徑。
“哎呀,客氣了,等會兒回去替我謝過梁五哥。”周秦川笑著迎了上去。
其實他也不喜歡這個味道,不過看在今日這臭味有功的份兒上,忍了。
“秦川哥,我和幼蓉姐先走了!”
趁著周秦川卸下糞肥的時候,秦琪在遠處高喊。
周秦川張張嘴,很想問一問她,有沒有聽到剛才那幫蒙人都說了些什么。
他到塞北的時日也不算短了,但是因為一直呆在板升城里同漢人打交道,除了幾個簡單的稱呼,對蒙語仍是一竅不通。
就好像后世那些跑去美利堅,卻一輩子都呆在唐人街的華人,一樣不懂英語。
秦氏兄妹不一樣,兩人之前一直同蒙人打交道,交流上沒有任何問題。
不過轉念一想,剛才隔得有些遠,那幫人說話聲音也不大,秦琪未必能聽得到。
想來那些蒙人說的話也不會是什么好話,還有外人在此,不提也罷。
而且看她那樣子,多半也不愿意過來同自己一起受熏陶,等晚上回去再說。
“小心些,順著田埂走,別跑出田地外面去。”
盡管那幾個蒙人已經沒了身影,但是周秦川仍不放心,特意如此交待。
只要不出田地范圍,就有精銳瓦剌騎兵警戒,目前看來,這些人還是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