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手下灰溜溜地退出營帳,最后一個探馬硬著頭皮又進去了。
“行了,若沒什么消息就不用說廢話了。”阿剌揉著自己額頭說道。
自也先回到也失八禿后,他就一直不順心,總管此地事務的權柄,自然隨著也先的回歸而沒了。
更讓阿剌窩火的,是也先稱汗以后,即將空出來的太師之位,經過他和賽刊王的分析,多半也沒甚指望。
明里暗里的,也先都在大夸特夸他那二子阿失帖木兒的西征功勛,還說太師之位,當功勞大者得之。
卻對阿剌的東征只字不提,意欲何為已是昭然若揭了。
眼下兩個兒子又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這叫他怎不著急上火,沒因此遷怒手下,打上一頓就算好的了。
那探馬張張嘴,想想自己的確沒有關于阿剌二子的消息,明智地沒有出聲,扭頭欲走之際,卻想到了另一樁事。
“知院鬧言(蒙語大人),小的另有要事相告。”
“說罷,沒外人。”關心則亂,想到自己這兩日的心思全在兩個兒子身上,難免疏忽了其他消息,阿剌有心聽上一聽。
“阿噶多爾濟一家已然消失,算起來,差不多也有五日了。”
“什么?!”
阿剌先是呆了一呆,同賽刊王對視片刻之后,勃然大怒: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邊說話邊將手上的茶碗狠狠朝地上摔去,即便有厚厚的地毯墊底,碗仍然被摔做幾瓣。
賽刊王在一旁揮揮手,探馬極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待阿剌在帳內連罵帶摔東西,發泄了一番之后,賽刊王方才幽幽問道:
“阿剌安答,接下來你意欲何為?”
阿剌站定,叉著腰戟指大罵:
“他不仁,就休怪我不義,動手!”
“好的,小弟這就去安排,務必使那要害人物能及時趕到也失八禿,只是咱們什么時候動手呢?”
阿剌此刻已然平復下來,背著手在帳內繞了幾圈后,說道:
“就定在他登位稱汗前兩天吧。”
“待他坐上汗位寶座,再將他拉下來,豈不是更好?”
“登位那天戒備勢必森嚴,你我未必有機會。”阿剌答道。
“鬧言高明,小弟告辭!”
兩人之間挺默契,都沒有提為何阿剌一聽到阿噶多爾濟全家失蹤,就大怒失態的緣由。
但心里卻都明白,蘇合與額樂定然已是遭遇不測了。
找了這么些天的人,唯一能肯定的,是阿剌二子是與阿噶多爾濟之子哈爾固楚克一同失蹤的,失蹤前三人確定無疑地在一起。
沒過幾天,阿噶多爾濟一家也不見了,這說明什么,說明即將稱汗的也先嫌這一家子礙眼,將他們全都了結了,還順帶著將阿剌兩個兒子也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