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睜眼,就見一張小臉探頭探腦的在她面前,見她醒了,喜得大叫“秦琪姐姐醒了!”,正是小濟。
起身四看,秦琪這才發覺,自己躺在一輛馬車之上。
“我睡了多久,小濟?”秦琪問道。
在周秦川他們救下秦博和阿失帖木兒之后,她從兩個兄長口中得知,父親也先已死于阿剌之手,也失八禿大亂,他們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秦琪大哭一場,怪不得白日里她心神不寧,原來是父親出了事兒。
本就虛弱的身子骨承受不住這份打擊,當即昏厥過去,之后被安置在一輛馬車上,跟著大伙兒一路逃亡直至此刻。
“不算長,琪姐姐。”小濟趴在馬車車轅上回答。
“小半天了,還不算長?”唐丹在馬車的另一側同小濟斗嘴。
小濟欲要反駁,隨行的郎中可是說過,秦琪素來體弱,勞累加上心憂,恐怕會睡上一整天,如今才小半天就醒過來,實在不算長。
想了想,覺得就這般實話實說有害無益,索性閉嘴罷休。
蘇幼蓉聽到動靜,給秦琪端來一碗高粱糊糊,還有小半個面包。
看秦琪吃得香甜,打諢道:
“吃罷吃罷,秦琪妹妹,今晚一過,想要再吃上面包,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我記得面包沒賣,還有不少,怎的才兩頓就沒了?”秦琪邊吃邊問。
“又不是只有咱們這幾個人吃,梁五哥,譚大兄,還有你大兄二兄,都吃了不少的。”
秦琪想想也是,周秦川不是個小氣人,斷不會把面包藏著掖著的。
見周秦川獨自坐在不遠處的火堆旁,聽到她醒了也沒有過來看上一眼,臉色不善,不由心下惴惴,問蘇幼蓉道:
“幼蓉姐,我隱瞞身份同你們打交道,秦川哥是不是生氣了?”
他們兄妹三人如今也算得上是喪家之犬,實在沒有繼續隱瞞身份的必要,在被解救之后,秦博就主動找周秦川交待清楚,連帶著也失八禿的巨變也一道說了。
說起來兄弟倆還算幸運,阿剌叛亂之時,他二人不約而同地一起到汗帳之中,為的都是一件事兒。
莫七特意弄了一套禮儀繁復異常的登位大典,蒙人們都覺得不耐煩,不是動作走形就是忘了下一步該怎么做,兩兄弟也不例外,偏偏也先對此贊不絕口。
眾人只得耐下性子操練,兄弟倆到汗帳之中,就是實地操練禮儀的,陰差陽錯地躲過了阿剌搜尋他們的劫數,在得了變亂的消息后,及時逃離,臨走前還把汗帳里的東西席卷一空。
只是秦琪很快就因悲慟暈厥,實在不知周秦川就此事的態度。
“多慮了,秦琪妹妹。”蘇幼蓉搖頭,盡管知道了秦琪的真實身份,但他們還是習慣叫她漢名,“秦川哥如今可沒空為你們的身份慪氣,
再一個,他也說了,咱們要逃離也失八禿的謀劃,不也一直瞞著你么,算扯平了。
秦川哥如今的心思全在他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