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當時戰力孱弱,眾人計議,當在迫近大明邊境后,阿失帖木兒再自行西去。
到了河套邊沿,追兵明顯有所顧忌,侵襲的次數少了很多。
畢竟這一帶已有明軍出沒,阿剌動作太大的話,勢必驚動大明。
今日正是西去烏蘇克的日子,在送別阿失帖木兒之后,各大頭目全都聚集到一起,商討該如何入關附明。
經過十來天的長途跋涉和不間斷的戰斗,那些不服管教,心有異志的刺頭都被剪除。
那些蒙人自是以秦氏兄妹為首,而漢人,已然將周秦川視為了自己等人的大頭領,對于跟著秦氏兄妹依附大明的倡導全無異議。
眼下要商討的,是由誰去打前站,同大明邊境的官吏聯絡搭線,表達自己等人內附的誠意。
依著周秦川的想法,最好能在阿剌出動大軍之前,全員避入長城之內,最不濟,也要同大明邊軍達成協議,守望互助。
至于秦博的封號,還有今后去向所在,雖然得在進謁京師之時運作,但這一趟也得做些鋪墊,以便爭取一個有利的結果。
事關大家當下的安危和今后的前程,這個打前站的人選就尤為重要。
得熟悉邊事,對大明邊鎮的軍、民兩系官吏有所了解,還得能說會道,能以言辭打動這些官老爺們,促使他們盡快下定決心,接納這只從也失八禿前來歸附的草原雜牌隊伍。
在阿失帖木兒帶走兩千精銳騎兵后,周秦川他們仍有將近八千人馬,只是別看人員眾多,但真正能上得了臺面卻沒有幾個。
蒙人就不說了,能說利索漢話的都不多,就不用指望了。
漢人也好不到哪兒去,不是在中原犯了差池,不得不逃亡塞外的膽大妄為之徒,就是老實巴交的農夫,指望他們去同大明邊鎮的官吏打交道,還是級別最高的那幾個,完全是在難為人。
就是周秦川自己,心里也有些打鼓。
穿越前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穿越后身份也尷尬,又犯了事,還被人盯上,要是去找這些大明高官,難保不會出什么事兒。
還是低調些,讓人越少注意越好。
識文斷字的周秦川尚且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
“善武大哥,要不你去試一試?”秦琪故意逗弄人。
善武即王八爺,他沒有大名,覺得自己這姓氏配上排行,叫起來實在不爽,特意央求周秦川給他取了個名字。
周秦川懶得動腦子,就給他安了個王善武的大名,來自‘三五’的諧音,三加五等于八嘛。
還別說,雖然蘇幼蓉和秦琪都覺得周秦川在此事上偷了懶,但王八爺卻很滿意,樂滋滋地笑納了。
“別別別,”王善武趕忙推卻,“俺大字不識一個,在那些官老爺面前,怕是連話都說不來。”
見在場諸人無人應和,冷了好半天的場子,秦琪無奈地笑了笑,讓大伙兒散了。
她知道這些人——包括周秦川在內——在中原的底子都干凈不到哪兒去,要他們去會晤大明官員,先天底氣就不足,自覺矮著一截,真要去談判什么的,實在是趕鴨子上架,索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