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一乍的作甚,你剛才沒聽明白么,他早就沒有替朝廷效力了,此次全是為的咱們,這才自曝身份的。”
“哦。”王善武嘴里應著,眼睛卻看向周秦川,等著他的決斷。
秦博有些驚疑不定,錦衣衛的大名他自是有所耳聞,不過近些年在草原上未見蹤跡,倒是不怎么畏懼,全看周秦川的態度。
至于秦琪和蘇幼蓉二女,則不以為意,等著周秦川發表見解。
這么一來,處置門達的決定權,就全到了周秦川手上。
“譚……門兄,你什么都沒說?”周秦川問道。
“倒是有人問我來著,不過統統被我以事涉機密,需向錦衣衛回稟為由搪塞過去了。”
“嗯……”周秦川手托下巴,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當眾問出來。
不過一轉念,想到一路南來,大伙兒算是共同患過難的,今后的富貴前程,全都系在了一起,當有知情之權,就接著問道:
“白蓮教一事,你沒有說出去吧?”
門達的姓名真假,出身錦衣衛這些事,周秦川并不放在心上,誰還沒個過往呢。
最為擔心的,是他們之中有白蓮教眾一事,若門達將此事說了出去,依明廷的尿性,那他們的下場堪憂。
即便是身為也先長子,獻出了前元印璽的秦博,估計也討不了什么好。
秦琪勃然色變,目光灼灼地向門達看去。
她之前還真沒有想到這一層,大明可以容忍草原部族的反復無常,卻絕不會容忍白蓮教這等以造反為目的的叛逆。
即便他們如今同白蓮教已經沒了多少瓜葛,但也定要受到牽連,至于受牽連的程度,就得全看大明的臉色了。
“秦兄弟忒也看低我了。”門達傲然答道:“我剛才就說過,關于板升城和也失八禿之事,我統統沒有外泄,再說了,我豈是那種不明事理之人。”
“哦,此話怎講?”周秦川饒有興趣地問道,這與明不明事理有何關系。
等聽完門達的解釋,他這才明白,原來即便身為錦衣衛,也不是什么功勞都能貪的。
門達的本職,乃是刺探草原各部族,得了白蓮教的消息,若頂頭上司還在,自是好事,算是意外之喜,有功勞可拿。
可他不但失去聯絡已經數年,還同白蓮教一起住了半載,若如實上報,誰來證明他的清白,說不定不但沒有功勞,還要被下大獄拷問。
結局如何,實難預料,作為一個正常人,哪怕沒有同周秦川他們的這份情誼,也絕不會多此一舉,自找麻煩。
“那就好。”聽了門達的解釋,周秦川這才展顏,“門兄,既如此,你有甚好慚愧的,哪需要我等恕什么罪。”
說著話的同時,與秦琪暗自交換了個眼色,這八千人馬看來還得繼續好好敲打一番,同時盡量減少與外界接觸機會,以免走漏消息。
駐扎在這斜方谷,被禁止接觸外界,也不是全無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