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慶又低聲交待,此際人多,他自是不好與周秦川等人太過親密。
門達再度致謝。
相較馬慶壓抑不住的興奮,前來送行的其他幾個大同高官,就顯得平靜多了,正客氣地同秦博攀談。
這趟功勞雖大,但對他們而言,算是雨露均沾,想要更進一步,還得看平日里的政績和上意。
特別是年富,他是景泰二年才出任的大同巡撫,到此不過三年,就有再大功勛,哪能這么快就升任他職。
是以最為平靜,仍一如既往地做自己該做之事,對此,周秦川是服氣的,剛進斜方谷的第二天,這位年巡撫給他們撥的一批糧秣就到了,稱得上是干吏。
雖然他們目前并不缺糧,但誰會把錢糧往外推呢,自是笑納了。
除了糧食,兵刃箭支其實損耗不少,周秦川倒是想補充些,只是當下局勢,不便提出,更不宜私下活動,且等有了定論后再說罷。
“小妹,我等走后,你當小心謹慎,切不可招災惹禍。”秦博絮絮叨叨地交待著。
前來送行的大同文武官員,也就馬慶最上心,其余人等,同秦博客套幾句后,都已離去。
說起來,這是大大失禮之舉,不過這也是秦博有意為之,他以要同自家小妹說些體己話為由,率先告的辭,眾官員知情知趣,干脆順勢早早離開。
“知道了,啰嗦。”秦琪不耐煩地撇撇嘴,扭頭笑問:
“秦川哥,你還有什么交待沒有?”
前后態度,天壤之別。
“交待啊,嗯,一路南來,車輛毀損不少,召集木匠,該修的修,該造的造,以后不拘去哪兒都用得著。”周秦川想了想回道。
“對啊,我怎么就沒想到。”秦琪笑得很甜。
“集市那里,你得派人看好了,最好不要出事,影響我等大計。”周秦川又說。
陽和堡外的瘋馬和瘋牛兩個陣勢,本以為會損失不少牲畜,不想戰后及時收攏,真正死了的牲畜并不多,加上阿剌敗退后遺留的戰馬,損失并不算太大。
不過畢竟刀捅火燒的,傷的卻不少,輕傷也就罷了,敷點草藥就能好,重傷的,就只能殺了吃肉。
前些天他們在斜方谷里都吃怕了,好容易同年富達成協議,在谷口弄了個集市,周邊軍民可以來此同他們交易,才算解決了問題。
一開始的交易以肉為主,后來多了皮毛,從板升城出逃之人,個個家當都帶的不少,還是有不少多余存貨的。
再后來,活著的牛馬也開始在集市上交易了。
這些牛馬有各家各戶私人所屬的,也有俘獲了充作公用的,雖然沒傷沒病,但一路上被使喚得狠了,脫力之后難堪大用。
在塞外呆過之人,不拘漢蒙,自然再看不上,留著還嫌麻煩。
但在關內人的眼中,這些沒病沒傷的大牲口卻仍是寶貝,周秦川他們自然順水推舟地開始變賣,汰弱留強,還能省下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