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境況算是歪打正著,讓這只逃亡隊伍的心,更齊了一些。
這些事情,周秦川能想到,秦琪自然也想得到,算是另一番收獲,是以反而有點得意。
不過周秦川所說也有道理,還是得有所防范,秦琪很快斂了笑容,應承下來。
周秦川又叮囑她,若遇欺人太甚之徒,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事有不濟,可找年巡撫求助。
眼見周秦川就要翻身上馬,同秦博一道離開,秦琪忍不住拽著袖口道:
“秦川哥,你可是還欠著我東西呢。”
“欠你東西?哪有此事。”周秦川丈二摸不著頭腦。
“守歲那晚,你答應要送我和幼蓉姐一首詩的。”秦琪細長的鳳眼里,眼波流動。
“是有這回事兒,你忘了?”蘇幼蓉也在一旁湊趣。
吟詩啊,周秦川摸摸自己腦袋,想起來了,是有這么回事兒。
眼下離別在即,似乎可以抄一首佳作來裝裝叉了,可惜啊,那些官吏已走,這效果不免大打折扣。
抄什么好呢,人生若只如初見如何。
正自沉吟著,秦琪補了一刀:
“可不許離別愁苦,悲悲切切的,我不喜歡。”
不許離別愁苦,那還抄個屁的詩,但凡有點名氣,還能用的詩詞,不都是這個調調么。
剛才他還覺得人生若只如初見不太搭,正兀自苦思其他詩詞呢,這下被一棒子給打死了。
“打油詩也不成。”秦琪又封死一條路,說完,眼睛眨也不眨得,死死盯著周秦川。
周秦川額頭滲出細汗,苦思冥想好久,仍是想不出什么詩詞好抄,暗恨自己怎么不多背些明清的詩詞。
見秦琪眼中漸有失望之色,周秦川不忍辜負,更不愿失了顏面,只得把主意打到了民國年間。
“醉過方知酒濃,
愛過才知情重。”
就在大伙兒都等得不耐煩之際,周秦川脫口而出了兩句詩。
秦琪和蘇幼蓉眼睛雙雙一亮,隨后臉色緋紅。
太過直白了些,尤其是第二句,什么情啊愛的,哪有就這么直接寫在詩句里的,不過,詩的確是好,沒聽見秦博第一個拍手么。
又等片刻,見周秦川毫無動靜,秦琪忍不住問道,“后面呢?”
“后面?后面沒了。”周秦川擦把汗,還好問的不是下面。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就只想出這兩句,琪妹,幼蓉,饒了我罷。”周秦川哀告。
“你不能做我的詩
正如我不能做你的夢”
這就是周秦川‘妙手偶得’的后兩句詩,出自胡適,只是前兩句還可以拿來裝叉,后兩句嘛,打死他也不會說的。
什么意思?人家都托付終身了,你還在唧唧歪歪的,既不能作詩,也不能做夢的。
再說這種大白話,在此時能算詩么?
至于自己續上兩句,算了吧,周秦川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