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古玩字畫,還不是在應天做守備時搜刮來的,不知讓多少人家破人亡,自己花過半兩銀子么?”
阮浪嘆口氣,“諸位,咱們還談不談正事兒的?”
曹吉祥也出來打哈哈,“諸位大人,何必為一點小事兒傷了和氣呢,來,喝口茶,消消火。”
三人這才沒了聲音。
見壓下爭執,阮浪點點頭,“王伯爺,你那些字畫不會白白送出去的,等大事一成,定會補償于你,放心就是。
咱們招攬人手,除了金銀財貨,古玩字畫更少不了,你既然有這專長,今后還需多多費心才是。”
王驥喜形于色,“阮公公,在下必不負使命,放心好了。”
袁彬在一旁暗中嘆氣,這下王驥這廝,更有了搜刮字畫的借口,也不知京中多少人會因此倒霉。
“好了,說正事兒。”老太監阮浪見雜七雜八的事情理清,總算能夠繼續正題,咳了聲嗽后,肅容說道:
“去歲咱們按太后吩咐,于泰安伏擊那人之子,想要絕其血脈,重立沂王(太上皇朱祁鎮之子,廢儲之后被景帝封為沂王)為皇儲。
未料功敗垂成,反而折了不少人手進去,不得不蟄伏起來,另待時機。”
“正是。”仝寅接道,“不惟如此,此事還給了那杭氏借口,以太子年幼,受到驚嚇,體弱多病,難以禁受路上顛簸為由,遲遲不肯回京,讓我等無計可施。”
在座諸人聽到這里,臉色都不太好看,泰安一役,他們全軍覆沒,事后更被景泰帝清除了不少人手,雖然筋骨仍在,但也損了不小的元氣。
那皇后杭氏,更帶著其子朱見濟滯留泰安,遲遲不歸,讓他們再難施展其他計謀,要知道,京師一帶才是他們的地盤。
杭氏與其子不歸,他們就是狗咬刺猬,無從下口,復立沂王一事,就此擱淺。
“有鑒于此,”仝寅頓了一頓,“太后已下決心,不再理會泰安那邊,直接釜底抽薪,讓我等聯絡朝堂上的忠貞之士,復立上皇登基,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石亨此人,位高權重,督掌團營,若得他相助,大事可期。
曹公公,你替他說幾句話,不但能換個真正的東廠廠公,還方便拉他下水,這買賣做得,你說呢?”
別看仝寅一介白身,但顯見在這幫人中地位卻不低,接過阮浪話頭,也無人有異議,不知他是何時投靠的孫太后,能得此重視。
“仝先生說的是。”曹吉祥點頭贊同,“此事我當親自出馬,料理好首尾。”
“嗯,”老太監阮浪滿意地點點頭,“這事兒能不能成咱們不敢保證,不過只要表露出足夠誠意,相信石大人當會棄暗投明。”
“公公,”站在阮浪身邊服侍,一直沒有出過聲的小太監突然插話,“上皇聽說瓦剌故人之子來投,不是吩咐過,要咱們盡力結交,能引為助力最好,曹公公如此行事,豈不有違上皇初衷?”
“咝……”阮浪抽了口冷氣,是有這么一回事兒,小太監不提,他差點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