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簡直成了蝸牛,家當隨身攜帶,這下可好,在秦兄周老弟他們這兒,總算能過幾日輕松點的日子了。
咦,秦兄送的那塊玉硯呢?”
趙子桐順手打開包袱,翻撿了一番,玉硯竟然不見了,翻個底朝天,也不見蹤影。
又看王越的包袱,也同樣一無所獲,最終確定,玉硯定然是在剛才奔逃之際不小心滑落的,想來被那幫追他倆的錦衣衛給拿去了。
“一塊玉硯算得什么。”在財物上秦博向來大方得緊,“再說這東西不經摔,掉落地面定然要壞了品相,即便被人拿去也是塊廢硯。”
“摔不壞的,秦兄。”趙子桐苦笑,“你這玉硯實在太過貴重,我在外面裹了好幾層布,護得嚴嚴實實,這下可好,便宜那幫鱉孫了。”
“呃……丟就丟了罷,二位兄臺人沒事兒就好,錦衣衛窮兇惡極的,若是落到他們手中,不死也得脫層皮。”秦博安慰道:
“這樣,我此次進京面圣,字畫孤本,玉器古玩,都帶得不少,二位自己挑上一件喜歡的,就當此次意外的補償好了。”
秦琪生母喜歡這些東西,也先就把土木之變前,每次朝貢弄到的這些玩意兒,還有土木之變期間的收獲,全都交給其保管。
之后秦琪生母命殞歸天,這些東西就全成了秦琪的私藏,也失八禿變亂,秦博兄弟二人外逃之時,阿失帖木兒拿的是前元印璽,而秦博則是將這些寶貝全數帶在身邊。
此次進京,既要打通關節,這些東西自然是不能少的。
王越同趙子桐客套一番,見推脫不得,最終抱拳行禮謝過,當晚,兩人就此住了下來。
第二日,天色大亮,盧忠和門達如同往常一般,來到會同館。
說起盧忠,這廝也不知怎么想的,自回京之后,雖是上官,但對門達卻是有求必應,不辭辛勞地陪著門達和馬奎在京中行走。
等周秦川他們進了京師,同門達相見之后,這廝又幾乎天天都在會同館廝混一番,有事沒事都要幫點忙。
前幾日蹲守通州,盧忠同樣以他識得于少保的理由主動跟著去,一點怨言都沒有。
弄得周秦川他們都把他看作了半個自己人,只要不是非常隱秘之事,一般都不會瞞著他。
昨夜之事眾人都不覺得有多嚴重,盧忠自然也就知道了,隨后自告奮勇,要帶著門達出去打探一番,看看錦衣衛中是誰人作祟,有心替周秦川他們說和調解。
這般盡心盡力,想來是欲通過門達和周秦川他們,與馬慶搭上關系。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以他如今處境,也只有兵行偏招,投身到某個即將崛起的大佬門下,方能擺脫如今這種有職無權的尷尬地位,且更進一步。
沒了盧忠,去通州意思不大,眾人就在會同館里閑里一天,眼見天色全黑,盧忠和門達才姍姍回來。
兩人之中,門達面色忿忿,心有不甘,而盧忠則不露聲色,老練得多。
“秦兄,周老弟,事情打聽清楚了。”門達先開的口,“欲將趙兄、王兄私自拿下之人,乃是新提拔的錦衣衛指揮張軏,家世顯赫,全然沒把盧大人放在眼里,他的府邸我們都沒能進去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