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奪門之變時,會那般輕松地就將朱祁鎮接出了南宮。
秦博點頭應道:
“沒錯,的確如此,這幫人做事忒不講究,拿著金刀直接找上門來,或許我就答應了也說不定。
這般到處強搶東西,欺負到趙兄王兄頭上,實在不成器,做得什么大事。”
雖然得秦琪母親教導,秦博心慕中華,不過骨子里還是草原漢子,做事喜歡直來直去,有交情再有利益,多半就會答應。
沒想到這些人非要畫蛇添足,送點貴重之物,為此到處明搶暗奪,惹到了趙子桐和王越頭上,二人已被秦博視為朋友,自然再不愿意幫忙。
“嘿嘿,送給朋友的玉硯被搶,自己面子被落,其實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若能忍下這口氣,助上皇復位,你等將得到天大的好處。
怎么,不再好好考慮考慮?”一旁的盧忠揶揄道。
“既如此,盧大人不如熄了告密的心思,同我等一道,扶立新君?”周秦川也不示弱,如此反擊道。
“我人微言輕,又沒什么實力,他們是看不上我的。”盧忠搖頭道。
他雖然剛才故意點明參與政變的好處,不過見秦博周秦川這兩個領頭人物依然毫不動心,稍稍放下心來,清清嗓子,又接著說道:
“事情可沒那么簡單,那個團營監軍、權知東廠、要將你等打散,混入邊鎮的曹吉祥,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
什么?!秦博等人都不淡定了。
若盧忠所言不虛,那么這意味著,這幫人一邊出面刻意打壓他們,一邊上門專門交好,為的就是要將他們誆入觳中,以便為其所用。
“盧大人此言當真?”秦博臉色有些難看。
“大王子,我騙你作甚,你大可派人出去打聽一下,張軏同曹吉祥關系如何。
哼哼,張軏不過是個上了年紀的二世祖,父兄均亡,哪還有人給他撐腰,若不是投靠在曹吉祥門下,他憑什么這么牛氣。”
說實話,曹吉祥、張軏、袁彬和哈銘,還有王驥,這幾人居然都是替上皇賣命,盧忠也是今日方知。
他以前只知道袁彬哈銘一伙,兩人算是半公開的為朱祁鎮效命。
張軏惹上人命官司,能這么快免除牢獄之災,且能起復為官,靠的是曹吉祥的幫忙,這在京中人人皆知。
這兩幫人明面上并無交集,而把他們連在一起的線索,就是這方玉硯。
王驥索要書籍不成,找來青皮也沒能達成目的,然后就是張軏派錦衣衛出面,結果書沒有到手,陰差陽錯地弄到了玉硯。
最后兜來轉去,玉硯成了袁彬哈銘送給秦博的見面禮,若不是這番際遇,誰能想到他們沆瀣一氣,更可怕的,是身為南宮守備的王驥,居然也是朱祁鎮的人。
如此看來,以曹吉祥為代表的太后一系,已然同朱祁鎮一系裹攪在了一起。
“真是好算計啊。”秦博感慨這其中的彎彎繞,他和蘇幼蓉與門達一樣,花了小半餉工夫,方才將其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