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錦衣衛指揮使沒有投靠過去,可誰能保證千瘡百孔的一廠一衛能一點消息都不走漏。
馬慶久在邊鎮,與京中沒有多少瓜葛,又新立大功,急著上位,與曹吉祥等人有了齷齪,正是合用之人。
與其讓他接手東廠這個爛攤子,不如另起爐灶。
想必景泰帝心中,多半也有些悔恨,這些年刻意弱化廠衛,這才造成了如此局面。
“馬公公抵達昌平后,”盧忠接著說道,“由他持手諭接掌駐扎在那兒的陽和衛一營,然后與大王子的人馬一道進京,即刻抓捕白蓮逆匪。”
這就對了,如今不但東廠錦衣衛在景泰帝心中全然不可信,就是其余駐京各營,用起來也不順手,誰知道盤根錯節之下,有多少人牽涉其中。
會不會走漏消息,隱匿罪證,甚至引發大亂,這些都不得不考慮。
相較之下,昌平的兩隊人馬就放心得多,一個是邊鎮行伍,一個歸義人馬,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同京中之人有什么瓜葛。
且這些人初得重用,定會齊心協力地把事兒做好。
如此看來,這景泰帝御下手段倒也不俗,不愧是土木之變后,能與于謙一起力挽狂瀾的人物。
“那誰去大同?秦兄和盧大人有計較了么?”
把今日宮中這些面上暗里的東西想明白過后,周秦川抬頭問道。
“馬管家是肯定得去的,有他在,馬公公才會完全信任我等,剛才回到會同館,我已經安排人去通知他了,一時三刻便能到。”
接話的是秦博,“至于護送他的人手嘛……”
“秦兄,盧大人,要不我去吧。”門達站了出來。
“也好,你去倒挺合適。”
大伙兒都認同門達的毛遂自薦,要說他們這些人當中,誰同馬慶打的交道最多,自然非門達莫屬。
秦博說完,攤開一張紙,提筆蘸墨,‘刷刷刷’開寫,邊寫邊說:
“我不能出京,正好,這就手書一封手令給你帶上,等你同馬公公回到昌平,即可用來調遣那隊人馬,也免得我再安排其他人手。”
“是,定不負秦兄期望。”門達應了下來。
隨同他們進京的兩千人馬之中,秦博的幾個心腹都識得些字兒,也認得出秦博的私章印鑒,不用擔心門達憑手令差遣不動。
秦博邊寫,邊又交待,讓門達等會兒去找隔壁院落的特木爾,借上十多人出門,畢竟事關重大,到昌平前僅他和馬奎二人,實在難以讓人放心。
他這里人手少,缺上幾個太過明顯,而特木爾那里人多且雜,會同館的人哪里顧得過來。
在事情尚未徹底發動前,可不能因小失大,等到了昌平,就能帶上自己人,讓特布爾的人再自行回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