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篤定瓜州無虞,周秦川本來只是想看看哈密衛到底想做什么,再定己方行止。
沒想到哈密衛這只捕蟬的螳螂,差點讓他陰溝里翻了船。
好在瓜州城勉強敵住,一時無虞,要不然周秦川還真沒法原諒自己。
等他整合好軍馬趕到瓜州城下之時,哈密衛已在城頭酣戰了一段不短的工夫。
周秦川怒氣益甚,手中開山刀一揮,直指哈密衛大纛,罩在重甲下的他,悶聲悶氣地命令道,“上!”
旁邊的鎖南奔興奮無比,也做了個手勢,八百重騎的速度漸漸提了起來,更增威勢。
相較之下,哈密衛的情況可就不妙了。
此時的他們算得上腹背受敵,眾人不知是該一鼓作氣地攻上城頭,還是回身迎敵,一時進退失據。
只是戰場形勢瞬息萬變,若是不能及時應對,就只能被動挨打。
哈密衛全軍尚在進退維谷之際,周秦川帶著聯軍,已經進入了他們身后的一箭之地。
特木爾一聲唿哨,兩邊壓陣的烏蘇克眾軍,紛紛望天舉起角弓,搭箭漫射。
雖然騎弓威力不夠,不過這一輪箭雨下去,還是有數十人慘叫著倒地不起,動搖了哈密衛的士氣軍心。
緊接著,以周秦川和鎖南奔為箭頭的沙洲衛重騎,勢不可擋地撞進了哈密衛的后陣之中,瞬間就連砍帶撞地弄翻了一大片哈密衛軍卒。
兩邊掠陣的烏蘇克輕騎,則將箭雨向陣內蔓延開去。
哈密衛大軍再無法維持陣型,轟然而散,化作兩股洪流,沿著城墻兩邊分別逃開。
周秦川率重騎緊緊咬著大纛所在方向不放,一隊輕騎不遠不近地跟在后面掠陣。
特木爾則自成一軍,攆著另一路逃兵去了。
一分為二的哈密衛敗軍,被緊追不舍的沙洲烏蘇克聯軍用箭矢引導,以倒卷珠簾之勢,朝著關西五衛的營盤而去。
事發突然,倉促之下,關西五衛哪里有什么應對之策,被敗軍一沖,不僅再無法對瓜州發動進攻,就是自身陣勢也被沖亂。
再看到跟在敗軍身后不緊不慢收割性命的輕重各騎,關西五衛的士卒哪里愿意留在原地等死,發一聲喊,各自逃命去也。
這么一來,瓜州之圍不解而解,原先氣勢洶洶想要攻進城池的各軍,反成了狼狽逃竄的敗軍。
城頭秦博等人也不是吃素的,很快組織起一只兩千余人的可戰之兵,從另一側城門殺將出來,也加入到了痛打落水狗的行列之中。
半個時辰后,全身重鎧的沙洲重騎終于耗盡了體力,開始緩緩停步。
周秦川好容易摘下頭盔,只覺得渾身上下全濕透了,甲胄內是汗水,甲胄外是血水,總之,汗臭混合著血腥氣,熏得他眼睛都睜不開。
大笑聲中,鎖南奔也摘盔露頭,“如何,周兄弟,過癮吧?”
“過癮,實在過癮。”周秦川邊喘氣邊點頭,同時交待擦身而過的烏蘇克輕騎道,“給我盯住那桿大纛,遛死他們。”
盡管興奮,他還是很清醒,重騎在戰場上雖然犀利,不過若無輕騎輔助,一旦力竭就再難追及敵人,不是痛失擴大戰果的機會,就是被人反殺。
輕騎們轟然而諾,滾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