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番解釋實在無力,在場諸人無人相信。
“下官杭敏,見過瓦剌衛諸位官長。”
跟著侍衛進來的人盡管蓄了短須,不過看上去仍很年輕,只是眼有風霜之色,見到在場諸人,不卑不亢地團團作了個揖后,自報姓名。
“你說你是錦衣衛關西衛所千戶,我怎么不知道?”率先開口的是門達。
“這位就是門鎮撫使了罷。”杭敏邊說話邊從身上掏摸東西,“我也是剛受陛下所封,到此地協掌關西衛所,這是我的敕牒、告身還有腰牌,還請勘驗。”
錦衣衛雖是皇帝爪牙,不過與東西兩廠只聽皇命不同,也受外廷節制,官員的任命除了皇帝首肯,還需兵部和吏部發下敕牒和告身。
敕牒是委任狀,而告身相當于后世的身份證,上面會詳細記載官員的姓名、籍貫、年齡、體貌特征等等,以防有人偽冒。
在某種程度上,與錦衣衛腰牌的功能有些重復,不過既是慣例,錦衣衛也無異議。
一聽是協掌關西衛所的千戶,門達臉色就有些難看了,看來自己這個鎮撫使,在關西錦衣衛之中,仍舊不是一手遮天的人物。
自顧自想著心事的門達,沒有注意到已然遞到身前的三件表明身份的物什,直到杭敏輕咳一聲,方才回過神來。
只是他常年不在錦衣衛衙門,哪里看得懂這些東西,好在王越有眼色,及時接了過去。
順著一一翻閱之后,王越沖其余諸人點點頭,認可了眼前這個千戶的說辭。
眾人這才信了門達剛才的辯解,原來真不是他安排的人,想到這個千戶是來協掌錦衣衛關西衛所的,大伙兒的臉色都同門達一樣不太好看。
朝廷還是不放心,特意找了個外人來關西,既是掣肘門達,又何嘗不是掣肘整個瓦剌衛呢。
王府大堂一時無人發話,場面有些尷尬。
作為郎中,若想給人看好病,最重要的一項本事,就是察言觀色,不少病痛可能病患自己都說不清楚,需要郎中從細微處入手,認真體察出來。
而作為一方名醫的杭敏,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不會差,心念一轉,對瓦剌衛眾人的顧忌了若只掌,當下笑道:
“臨行前下官曾受過陛下告誡,我這千戶雖有協掌的名頭,但最主要的差事,還是為瓦剌衛和錦衣衛的兄弟們查漏補缺,安心做個幫手,萬事當以門鎮撫使,還有順寧王府的諸位官長為主,不可擅拿主意。
城外的糧秣和其他一應物品,權當是在下給諸位的見面禮,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眾人雖不知這話里有幾成真,不過見其人能伏下身段,倒也不好就這么晾著他,況且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笑臉人還帶來了他們亟需之物。
當下由秦博開頭,“原來是杭千戶,失敬失敬,難得千里迢迢到我關西,來來來,先坐下再說,讓本王給你一一介紹。”
杭敏安然落座,秦博每介紹一個,他都要拱手施禮,一個都不曾怠慢。
在杭敏來之前,為了避嫌,蘇幼蓉和秦琪就已離去,場中人其實不多,很快就輪到了最后一人——周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