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其中定然不乏景泰帝知道小濟一事的內情,暗中維護瓦剌衛的緣由。
與初次入京朝貢的瓦剌衛,特別是王善武等人相比,這些人能有免費的軍糧供給就已經很滿意了,哪怕被以次充好了一部分,那也是白白得來的,氣性沒那么大,因此能勸解王善武一二。
“哦,王大哥,你且說說,卻是何人又來找那督糧官的麻煩呢?”秦琪卻是從王善武的話中聽到了不同尋常之處。
“那小子啊……”說話間王善武瞥了一眼周秦川,“和周兄弟差不多大,似乎也姓張,應該有些來頭,罵人罵得比我還兇,那督糧官卻不怎么還嘴。”
“是么?”周秦川和秦琪對視一眼,都從中嗅到了一絲機會,“那張軏是怎么對付這個張姓小子的?”
“張軏?”王善武先是一呆,隨即反應過來就是督糧官的名字,“那廝雖然不怎么還嘴,卻也不怎么退讓,反正我出大營的時候,銀錢是一點都沒有出。”
“哦,那張姓小子也是來領軍糧的?”蘇幼蓉問道。
“應該不是,他就只帶了幾個隨從,要的也不是糧食,而是銀子。”
王善武搖著頭,抬眼間看到有人從營門出來,一努嘴,“喏,周兄弟,領頭那人正是我和你說的張姓小子。”
周秦川舉目望去,但見此人面容稚嫩,上唇留著稀疏的絨毛,眼中還有余怒未消,應該比自己還要小上一些,看上去竟然有些眼熟。
見周秦川看向自己,這少年回望了一眼,見不認識,也沒有打招呼的心思,接過隨從遞去的馬韁,上馬恨恨而去。
看來此子在張軏那里仍舊沒有討得好處,只不過既然能罵得張軏不敢還口,倒是有必要打探一番,看看是何來路,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說不定此人就是對付張軏的突破口也不好說。
畢竟張軏是朱祁鎮一黨的漏網之魚,如今又來為難自己,雖說可以找杭國舅等人出手,但若另外有人能代勞,豈不是更好。
待糧食搬運完畢,周秦川跟著押糧大軍走了一段路,安撫了王善武幾句。
目前這啞巴虧還真就只能暫且吃下去,告到兵部的話,對方有的是借口,且不說糧食有沙石本就很正常,就說這等慣例定然涉及了大明軍中不少人的利益,真要鬧到明面上,不知會得罪多少人。
而且就瓦剌衛來說,即便少了三成糧食,吃用也是綽綽有余,畢竟少了兩千人馬。
至于其余各衛以及關西諸國,就更不會在意了,在他們看來,通州大營這里本就是白得的糧食,差著的那點,自己去通州碼頭花些銀錢就能買來。
何苦得罪大明軍中人物,要是因此影響朝貢和開設椎場等事宜,才是得不償失。
不過這虧要吃,周秦川卻不打算一直隱忍下去,與王善武分開之后,他和蘇、秦二女剛回到京師會同館,就著手安排人去西廠,想要把在通州大營門口遇到的那個張姓小子的底細給摸清楚,看看有沒有什么機會利用一二。
當晚,正待進餔食之際,西廠掌刑千戶高進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