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周秦川又掏出一張紙,李漆手中所持,乃是他憑著記憶打的草稿,而這一張,則是他確認無誤后,重新謄寫的,字跡可就工整多了,
“你看看,是不是如上所說?”
“這……周大哥,這是真的么?”李漆忽的興奮起來。
周秦川莫名奇妙地看向李漆,剛才這番考較,他明明都答對了,有甚可興奮的。
“這真是蘭室秘藏里的方子?”李漆拿著第二張紙湊過來,指著左下角的落款問道。
周秦川恍然,這頁紙他可是打算拿去忽悠人的,為了彰顯格調,不但拿出了畢生功力,將字寫得極為工整,還特意標明了方子的出處。
“沒錯,不是和你說過么,我在濟寧客棧幫過工,東家雜書藏得不少,這本蘭室秘藏我曾經抄過。”
“那有完本么,周大哥?”李漆更加興奮了。
周秦川搖搖頭,“抄倒是抄完了,不過當時走得急,連行李盤纏都不及收拾,哪兒還顧得上書啊。”
李漆深感惋惜,“那……周大哥你還能不能完整地默寫下來?”
見周秦川搖頭回應,李漆跌足感嘆,“可惜,這蘭室秘藏可是金元大家東垣先生的大作,我早聽說過大名,一直無緣拜讀,不過今日能看到一個傳世名方,也算是不枉了。”
“李子,這蘭室秘藏大名鼎鼎?”周秦川試探著問道。
“那是自然,周大哥,東垣先生雖則比不上醫圣仲景先師和藥王孫思邈,但卻是開創了補土一派的名醫,不論之前在的關陽醫館,還是如今跟著的杭先生,都對他推崇備至。
可惜他的傳世大作雖有,但歷經戰火,留存不多,特別是蘭室秘藏,只有少量手抄本流傳,于醫家來說,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就我所知,別說關陽醫館,就是杭先生,也是只聽其名,未見其書。”
既如此,計成矣,周秦川暗自點頭。
原先他還不敢肯定,記憶中的這個方子夠不夠吸引人,但見李漆如此夸張的表現,這下心里有底了。
想那孫姓郎中,即便能出入豪門大戶,也仍舊是一個跑江湖的鈴醫,蘭室秘藏這種高級貨,多半是只聽過沒見過,里面隨便一個方子,對他都有莫大的誘惑。
這張方子正對當下孫太后的病征,對孫姓郎中來說,就是一個香噴噴的大誘餌。
“不用可惜,李子。”想明白的周秦川笑瞇瞇地開口了,“蘭室秘藏的原本就是你子桐兄長的……”
“我這就去找他借閱。”李漆二話不說,就要離去,被周秦川攔下了:
“他來京時的行囊你又不是沒有見過,哪里裝的下多少物件,蘭室秘藏于他來說不過是雜書,怎會隨身攜帶,放心,等有機會去魯東濟寧,定讓你得償所愿,別的不敢說,我抄的那本可送與你。”
“那就謝過周大哥了。”李漆既為能得到一本傳世醫術而高興,又為不能立時拜讀而遺憾。
至于周秦川的贈書之舉,乃是遠遠超過傳他幾個單方的天大之恩,再怎么說謝都不夠,反正把這條命賣過去便是了。
“李子,蘭室秘藏一書的事兒,還有這張方子,就先別和杭先生說了,這些日子你幫我辦件事兒,與此方有關,事若成,當能解開咱們如今的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