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書的漢子拿眼睛斜睨著孫安,那意思很清楚,要是不加價,他就要賣給少年了。
孫安大急,一百兩雖然不是他的極限,但也差不多了,實在沒有多少銀錢能和這個少年抬價。
左思右想間,也沒了顧忌,走到賣書漢子身前,掏出個腰牌晃了一晃,低聲說道:
“我乃太醫院御醫,你可想好了,若賣與這外地人,今后我可有的是辦法,托人找你麻煩,切莫自誤才好。”
賣書漢子臉色微微一變,很快恢復如常,隨后對少年說道:
“方小公子請了,做買賣先來后到的規矩不可輕廢,這張殘頁,我還是得賣給這位爺。”
“怎地,嫌少?那我出一百二十兩!”方琦那肯輕易放棄,有些歇斯底里。
見賣書漢子仍是搖頭,方琦急了,“你這人,怎么回事?有銀錢還不賺?告訴你,我最多出到一百五十兩,你可想好了。”
“抱歉了,方小公子。”賣書漢子微微欠身,隨即對孫安說道,“走吧,這位爺,去您的住所看看?”
孫安好不得意,給賣書漢子看的那塊腰牌,乃是他削尖腦袋,借口進出太醫院不方便,找院正死乞白咧鬧來的,沒想到在這里派上了用場。
吃公家飯就是好啊,銀錢再多又能如何,沒見這漢子再不敢把方子賣給那個什么延壽堂的方公子了么。
此時的孫安,更堅定了要拿下這個秘方,以便名正言順留在太醫院的決心。
“慢著!”方琦仍不甘心,一把抓住孫安臂膀,低聲耳語道,“這位兄臺,我看你手頭也不怎么方便,你看這樣可好,這一百兩銀子算我的,秘方你我二人分享如何?這樣一來,你可是白白地就得了一個價值百金的方子。”
孫安心中一動,不得不說,這個提議很有誘惑力,可一想到這個方子如果流傳開來,就不是自己的獨門絕技了,那還怎么在太醫院立足,不成!
不過,卻也不能就這么回絕這小子,孫安還有事兒沒鬧明白呢。
“方公子,你這提議……讓我很為難啊。”
“嘿嘿,這位兄臺,你想想白花花的一百兩銀子就不為難了。”
“這樣罷,方公子,先拿出點誠意來,你且說說,這關木通是哪里的木通?不瞞你說,我也略通醫術,木通倒是知道,可關木通嘛,卻從未聽說過。”
“這不奇怪,兄臺。”方琦刻意想要親近,“顧名思義,關木通就是關外的木通,確切地說,以遼東一帶的關木通最為正宗,我也是此次出關收藥,這才得知的,要不然怎么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呢。”
“那……能用木通代替么?”孫安繼續不動聲色地追問。
“嗯……”方琦邊想邊說,“若無上火熱癥,當可用木通替之,要是一派熱象,非關木通不能藥到病除。”
孫安暗暗記下,繼續盤問,“關木通既是遼東所產,那在京師恐怕不好找罷?”
“喲,兄臺看來是急著要用這個方子治病救人咯,這樣罷,我才從關外回來,關木通收了不少,兄臺若有需要,十斤八斤的拿去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