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香水味,而是那種銘刻在記憶深處的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氣息,就像是家人的氣息。就像小時候一把撲到母親懷里聞到的味道,那是一種可以讓你徹底放下戒備和偽裝,安下心來的氣息。
他可以確信眼前的絕不是夢境衍生出的第二個盜版貨,他就是那個小魔鬼,自己的弟弟,路鳴澤。
利刃歸鞘,插回了楚子航的腰間。
路鳴澤猛地撲到了路明非的面前,一把抱住他,將頭埋在他的懷中:“不愧是我的哥哥啊!這種愚蠢的伎倆怎么可能愚弄住你你,怎么可能模糊和修改掉我們彼此間最為深刻的回憶呢?”
路鳴澤真的很高興,不僅是路明非的勇敢果決,更是因為路明非分得清自己是真是假。
他承認,這個由白王血裔制造出的高天原的確很玄妙,而這個煉金陣法哪怕放在千萬年前龍族占據世界的時候也是頗為不俗。可正如同盜版貨所言,路明非的意識在有路鳴澤的前提下堅如壁壘,根本不會被區區煉金陣法拉入那真實的夢境之中。
路明非陷入幻境是因為路鳴澤發覺了煉金陣法制造的幻象竟是他自己,所以就配合了一下,撤去了對路明非精神的保護,順便看看路明非對真正的他記憶究竟有多深。畢竟,他也不能確定路明非上次在醫院的舉動,是真的在緩緩自我覺醒,還是受到傷勢的刺激碰巧想起。
“滾蛋!”路明非嫌棄地一把推開路鳴澤,“你丫是不是故意看著我被盜版貨戲耍?”
路鳴澤一副淚眼汪汪的模樣,委屈道:“哥哥難道你沒看過電影和小說嗎?那些什么兄弟、愛人、死黨之間的感情都是要經過挑戰才能升華。我就是想看看哥哥能不能勘破虛妄的幻境,看看哥哥和我的感情有多深嘛。當然如果你沒法勘破幻境,我這個當弟弟的只能親自出手幫你打破幻境了,就是會有些遺憾哥哥對我的感情還沒深到可以分辨真假罷了。”
“不過尸守的確注意到了迪里雅斯特號,只是在你陷入幻境的那一瞬間我暫停了時間。”路鳴澤指了指舷窗外那不斷接近迪里雅斯特號的幾頭尸守,“喏,你看,它們來了。”
“槽,那我還是得帶著精煉硫磺炸彈出去自爆是吧?”路明非斜了路鳴澤一眼,捏緊了手里的精煉硫磺炸彈。
他的眼神傳達出了一個意思:爺要出去自爆了,你看著辦吧。
“得得得,你把炸彈放下,我怕了哥哥你了還不行嗎?”路鳴澤無奈地嘆了口氣,瞥了一眼舷窗外,揮了揮手道,“我不希望有不速之客來打擾我和哥哥談話。”
此刻的路鳴澤身上散發出那股凌駕世間一切的、皇帝般的威嚴,仿佛外面真的站著他的保鏢一樣。
路明非疑惑地看向路鳴澤:“魔鬼也會害怕我?”
“沒辦法啊,誰讓哥哥你是個死腦筋啦。”路鳴澤白了他一眼,“你不覺得自己很犟嗎?明明看上去就是個弱受的模樣,但我知道你真正認定的事情沒人能更改,甚至明知必死的局你也要犯傻闖進去。你是亡命之徒,我不敢和你犟。那話怎么說來著,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我這個在哥哥面前橫都不敢的橫的弟弟才不敢跟你爭。”
迪里雅斯特號外
酒德麻衣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爬出了深潛器,緩緩地站了起來,踏著深潛器的軀殼,如同女王般俯視著從四面八方圍上來的那十幾頭尸守。
“謹遵您的命令!”
天羽羽斬與布都御魂的閃爍著的光芒照亮了這片曾經的神之居所高天原,古老的氣息讓那些尸守下意識地后退。
雖然已經失去了神智,但是布都御魂上傳來的建御雷神的氣息與天羽羽斬上彌漫著的伊邪納岐和須佐之男的氣息令它們感到了畏懼。
它們在生前也曾是高天原中的居民和士兵,對于高天原的統治者們的氣息再為熟悉不過了,那是銘刻在骨子里的敬畏。但,嗜血的本性也是刻在骨子里的,它們被天羽羽斬和布都御魂上的“神”之氣息所震懾而不敢靠近,卻依舊沒有離開,只是圍繞著迪里雅斯特號高速游動著。
路鳴澤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示意酒德麻衣直接動手,他不想再看見這群低賤的家伙在他身邊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