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臉都嚇白了,這他娘的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一場簡單不過的加封典禮竟然出現了不該發生的失誤,他這個全權負責的禮部右侍郎逃脫不了,察覺有人拉扯自己的袍服,見是戶部右侍郎高巍,就聽他小聲道:“快。”
聞言,李清瞥了眼面色鐵青的皇帝,快步走到努爾哈赤跟前,低頭道:“恭順伯,錯了!”
努爾哈赤跪在殿中,半晌不見動靜正心中嘀咕著,忽聽有人對自己說了句‘錯了。’,一抬頭見是李清,瞬間懵住了,不明白自己哪里錯了,自己在偏殿等候之時,兩個小黃門就是這么交代自己的,環視一圈,看著皇帝難看的臉色還有眾人眼中的驚愕與嘲笑哪里還不明白自己被人耍了!
想到這,心中立馬升起無名怒火,就要起身,結果被李清按住,又聽他說道:“不能起,這是大忌,向前跪行,步行三步,改跪行的話應該是七下,記住了,萬不能太遠或太近,太遠梁國公不會給你加冠,太近就是對梁國公的冒犯,切記!”
隆治帝坐在龍椅上看著眼前的一切,自是明白其中可定有手腳,該是偏殿教導禮儀的小黃門有問題,又瞥向面色寡淡的賈琦,見沒有發現,轉頭對戴權揚了揚頭,示意他讓人查一查。
大殿里靜悄悄的,眾人都望向跪倒在地的努爾哈赤,有人憤怒,有人茫然,更多的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
這時,努爾哈赤動了,他抬起頭,雙目注視著賈琦,雙膝擺動著向前挪動,忽然瞥見賈琦嘴角揚起的那抹微笑,立時知道就是他在搞鬼,壓制住心頭的怒火,數著數來到距離賈琦一步多的地方停下,按照李清交代的話,解下頭上的冠然后向前一頃,等待賈琦為自己加冠。
賈琦沒有為難他,很爽快的給他戴上了象征著伯爵地位的七梁冠,又從小黃門手中接過托盤遞給了他,跟著小黃門將努爾哈赤扶起來,老奴深深地望了賈琦一眼,還好沒有忘記李清的交代,從新走到之前的位置跪地給隆治帝謝了恩。
出了這么檔子事,冊封大典草草結束,望著臨走前恨恨瞪了自己一眼的老奴,賈琦笑了,估計沒有人告訴他,明日兵部領取印綬、兵符還有兵部的勘合都需要自己簽字用印方可領取。
這是大漢軍方的規矩,自己只是稍微表示了一下,武安侯幾人就順水推舟將此差事讓給了自己。
這時,牛繼宗走了過來,“走吧,正事要緊。明兒有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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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淵閣偏殿,楊漣坐下喝了一口茶,正色道:“今兒只商議兩件事,其一努爾哈赤所提一事,其二南疆之事。”
說罷,望向吳邦佐,“勞煩吳閣老將兩件事情給大家在敘說一遍。”
吳邦佐點點頭,起身將昨兒上書房內老奴所提科爾沁之事還有昨夜南疆軍報給眾人簡單敘說了一遍。
少時,楊漣望向牛繼宗,道:“鎮國公,你先說說!”
牛繼宗:“先不說女真之事,先聊一聊南疆之事。”
楊漣默默點了點頭,事有緩急,南疆太過于重要,一旦出現變故可能殃及數省,當然這種可能幾乎微乎其微,南安郡王還有總兵衛汝貴都是軍中宿將不可能出現這種危局的,南疆十余萬駐軍更是打慣了硬仗的精銳。
想到這,又道:“行,咱們先議南疆之事。”
牛繼宗:“剛吳閣老說了,軍報中提到安南國反王又在調集大軍陳兵于兩國邊境,去年就這么做過,不過被南安郡王擊潰了。很明顯安南調軍不是示威走過場,就是為了報仇,所以定要叮囑南疆做好開戰的準備,另外后方要全力保證大軍的糧草供應。”
孔方巖:“南疆大軍糧草由云貴廣西三地供應,不可能出現問題的。”
楊漣:“嗯,不錯,只要大軍糧草不出現供應的問題該不會出現大的變故。”
說著又見賈琦在那里搖頭,問道:“梁國公有話請直說。”
賈琦直接說道:“我怎么聽衛汝貴來信說,年前南安郡王曾彈劾貴州軍糧部分摻沙霉爛,另外還經常瞞報克扣夸大損耗啊。”
楊漣:“這...”
這就話如同驚雷般炸響在偏殿之中,以往南疆平安無事眾人可以不在意,內閣就是行文予以斥責,然而現在邊疆有變,要是因此出事到時候受處分的可不僅僅是貴州的官員,內閣眾人也會受到牽連的,這還不算什么,要是因此導致大軍戰敗南疆局勢糜爛,自己等人就是大漢的罪人了。
劉恭皺眉道:“八百里行文讓三地千萬保證大軍糧草供應,敢于懈怠者重罪。”
吳邦佐點頭,剛欲說話,就聽賈琦說道:“這還不夠,地方官員的膽子之大可不是咱們可以想象的,既然敢這么做肯定是有恃無恐,單一份內閣行文恐怕解決不了。”
劉恭:“梁國公有何辦法。”
“簡單,最少將一地進行軍管用以確保大軍糧草安全,在危機解除或朝堂派遣新的官員到達之后在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