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面前這個手下,眼珠轉了轉,似笑非笑道:“我說徐郎徐大官人,聽說你的表字德言,跟我先祖朝那位破鏡重圓的駙馬爺同名,可有此事?”
軍統里面,都是正經八百的警政專科畢業,也都一向以軍人自居。今日一席話,讓徐強頓時羞愧得入地無門。
徐強本來站得筆挺,對于眼前的龍井茶也不屑一顧。聽了這話,他索性拿起茶杯,將一杯上好的龍井茶一飲而盡。
之后,他又擺好了一個立正的姿勢,大聲地說:“站長,我說的趙子龍,當然不是常山那個救主的趙子龍了。但這個人也一樣的可怕,他不僅害死了李全,而且還打傷我們這幾個兄弟,你如果不給他一個教訓,那以后我們都不敢進軍營了。”
“好了,好了。”陳公叔不耐煩地笑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今天處理的事很多,都煩了累了,現在需要到一個優雅的地方去小憩一會兒,你有沒有時間跟我同去?”
不消說,陳公叔又想去煙花之地消遙了。
只是,徐強不知道的是,陳公叔名義上號稱“花花公子”,但實際上是個無能。
他所有的愛好,不過只是一個幌子。為了破解他的密碼,小鬼子和汪經偽們不知道碰了多少次南墻。
“啊?”徐強的一肚子憋屈,在陳公叔的這一番話后,就立即煙消云散了,“站長,我今天還有些事情要安排,就不陪你去了。你也別太累,去放松一下也好。”
“好,好的。”陳公叔目送徐強離開,嘴角不由得浮起一陣笑意。話雖如此說,但徐強剛才說趙子龍事,他已經記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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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的一條老街。
這里已經烏煙瘴氣,變成了一條煙花巷,還美其名曰:秦淮河。
這個名字,倒是能夠激起陳公叔的興趣。
因為,當年的秦淮河上,曾經有過秦淮八艷。甚至其中的一艷,還被一個陳姓大儒大書特書,在幾十年后寫了一部洋洋灑灑八十余萬字的大書。
這里的美人,自然也是國色天香之流了。陳公叔去那里,完全只是為了看看,玩玩。
他走出自己的辦公室,隨手一招,一輛黃包車就飛馳過來。
當然,這些個黃包車夫,看似街頭的小混混,其實都是軍統的眼線。
這位綽號“黑皮”的車夫,見陳公叔出來了,低低地說道:“站長,河西張門橋的張家老三張來忠,又從南京回來了,據說是去探風聲去了。他們兄弟早商量好了,小鬼子一來,他們就舉雙手投降。”
“都說在外面不要稱我站長了。”陳公叔不滿地瞪了一眼,隨后坐了進去。
“是是……老大。”黑皮低頭應道。
“這等小事,你去給徐強他們匯報就行,不要煩我。”陳公叔冷哼一聲,閉眼休息。他是做大事的,剛才那些小情報根本就不想聽。
“好。”黑皮悻悻地拉起了車把,“下次我見到徐哥他們,一定好好地去匯報。”
“走路,”陳公叔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
黑皮連忙,拉起黃包車,一路小跑,直到秦淮河那里,這才停住腳步。陳公叔走下車,緊了緊眉頭,往左右隨意地掃視了一眼,就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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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陳公叔壓低了自己的帽沿,但還是被一個人發現了。
此刻的趙子龍正站在一個冰糖葫蘆的攤子前。
他跟孫劍進城后,因為要等上面的消息,所以他與陳維國等人在安排了住處后就出來逛街,只是他走了幾條街后,就大家走散了。
也不知為何,他看到那人行事有些異常,便暗中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