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月,就像周幽王時期,熟人還是少碰面的好。趙子龍只是利用眼角的余光,查看了一下形勢,就又低下頭去了。
橋下面的畫舫上,正在唱著周漩的《何日君再來》。雖說優美得厲害,但一想到是對的鬼子獻媚,趙子龍就不禁感覺一陣的惡心。
誰知道,他剛過秦淮橋,那輛黃包車居然又飛馳了過來。車內的人影兒不見了,他不由緊了緊眉頭,這才意識到,那個人影兒應該個女人。
好像,是個美人兒?但,哪是誰呢?
這時,那個黃包車來到趙子龍的身邊,車夫問道:“先生,要坐車不?”
趙子龍正邊走邊觀察周圍的,還要思考一些個問題,被對方這么問,反而怔了怔。
但是,他看到這名車夫的眼神分明在告訴自己,對方有話要講,而且是秘密的話。
趙子龍緊了緊眉頭后,不再猶豫,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今天的太陽有點冷,還是坐一程吧。”
“那請你上車吧。”黃包車夫并不問目的地,拉起車子就走。
向西過了秦淮橋,剛一進一道胡同,車夫就低低地聲音說道:“先生,有位女士想要見你。”
“女士?”趙子龍微怔了一下,隨后問道:“談生意,還是談感情?”
他用了這種人人都能聽懂的話來詢問。
“呵呵。”車夫被問得感覺有點好笑。
這是一位年輕的青壯年,只是看一下額頭,就知道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那額頭上的壓痕,就像書生的右手中指一樣,顯然都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車夫回道:“這些個事情,我這個外人怎生得知呢?還是你自己去問吧。”
“好。”趙子龍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間,那里還有一枝鍍金的勃郎寧呢。另外一邊,那枝屢建奇功的鍍金柯爾特,還靜靜地躺在那里。隨后,他揮了揮手,“你帶路吧。”
車夫又將他接到了秦淮河東邊的一家絲綢店里。
一位女士正在背對著他們,望著對方那妖嬈的身影兒,趙子龍立即想起經常在戴力身邊的那個女人。
這家店跟別處的也是不同的。在那個特殊的時代,這里的店主居然也是位女士。
甚至連店里的賬戶也是女的。此時,一標女士正聊得起勁。不時,還會聽到咯咯的銀鈴般的笑聲。
黃包車夫對著門口的那位女士努了努,自己就退去了,連車錢都忘了要。趙子龍微微一笑,將一枚袁大頭老遠地拋了過去。
對方一聽嘩啦一聲響,也歉意地回過頭,將錢凌空接好再匆匆地離去。趙子龍往店里走,門口的那位女士一回頭,故作驚詫地問:“呀,這不是二表弟么,你咋也在這里呢?”
“唔,”趙子龍這才注意到,原來是窩藏他們一干殺手的那個少婦。他們也正是從她家塵封已久的地道里,才得以脫險的,“你還不知道么,你家表弟妹又犯口酸了,非要纏著我來給她再置辦一些個寬松的衣服。”
“哦,”漂亮少婦的左眼隨意地一眨巴,向著旁邊的小房間走去,“那可要提前恭喜二表弟了呀。”
說著,她就來到了那個小房間的門口,里面的茶幾上,端放著一副上好的茶具,“這回,怕就是個侄娃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