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飛起來了,俺老黑也能上天了!”
時值正午。
眼見余年腳踩黑云帶著五只妖怪從碧波潭上空飛過,直奔西北小青山,水晶宮里枯坐一夜又一上午的龍子敖克終于沉不住氣了。
五百多歲,看起來卻像個二十多歲青年的敖克,從宴席座位上默默起身,向萬圣龍王行了一禮,突然開口道:“父王,您到底怎么想得?”
正舉杯向狐王和龜仙敬酒的龍王,聞言皺眉,不悅地反問道:“什么怎么想得?”
“西邊小青山上那兩位,怎么說也對母后和妹妹有救命恩情,您怎么到現在也沒一點表示?”
“為父自有主張!”萬圣龍王目光威嚴,持盅飲了口酒,向敖克命令道:“回你位置上!”
敖克不聽,繼續爭辯道:“父王,您若自持身份,大可讓兒臣代勞持禮前去拜訪!”
“放肆!”
萬圣龍王一巴掌拍在黎青玉案上,甕中美酒,盤中瓜果被震得灑落一地。
緊鄰萬圣龍王的龍婆一邊輕拍龍王背脊一邊向兒子使眼色道:“克兒,怎么說話呢?還不快向你父王道歉認錯!”
敖克沒想到父王會發這么大的火,一時間有些愣住,龍婆提醒后忙躬身認錯:“克兒錯了,不該頂撞父王,求父王原諒!”
一直沒說話的狐王和龜仙也紛紛打圓場:“克侄兒還是孩子,心直口快,敖兄何苦發這么大的火?來來來,喝酒喝酒……”
“好了好了,你們接著吃酒,我帶克兒去看看嬌兒醒了沒有!”龍婆告了一聲,從坐位起身,拉起敖克便向宮后走去。
轉過幾道宮門,敖克沮喪地拉住龍婆詢問道:“母后,您也覺得孩兒錯了嗎?”
“唉!”
龍婆還沒開口說話先嘆了口氣,她看著迷惘的兒子輕聲說道:“克兒而今為妖亦能恪守本心,心思知恩圖報,這當然沒錯。”
沒等龍婆說完,敖克打斷道:“母后這話,兒臣又不懂了,難道妖怪就不懂知恩圖報嗎?妖亦是萬靈之一,何以持偏見視之?”
“話雖如此,當今世道,三界之內,妖族的聲名可不怎樣!”
敖克張了張嘴,卻是沒法反駁,他嘆氣道:“母后您還是接著剛剛孩兒打斷的地方繼續說吧……”
“你沒錯,你父王他也有自己的考量,也算不上錯。”龍婆含糊說了一句,便拉著敖克繼續向前道:“走吧,陪母后一起去看看你妹妹。”
“是有關那‘孽龍’?”敖克沒動,說出了龍婆諱莫如深的兩個字。
“孩兒當時聽到是您說了這兩個字,那敖刀……炎刀才突然翻臉。”
“唉!”龍婆欲言又止,只發出一聲嘆息。
“什么是孽龍?母后為什么不告訴孩兒?”敖克轉到龍婆面前,看著母親的眼睛希翼問道。
“好吧!”見兒子一副不達目的不肯罷休的表情,龍婆無奈一笑,終于松口,面色有些發苦道:“反正現在咱們家已經脫離龍族山野為妖了,也沒必要再對龍族忌諱的那些東西遮遮掩掩了!”
“您說!”敖克激動道。
“所謂孽龍,便是覺醒了妖法的龍族,你也看到了,那炎刀是條赤焰繚繞的兇悍火龍,而龍之一族作為司職降雨并管理天下水脈的仙族,可都是水龍!”
“妖法?火龍?”敖克重復著這兩個詞,有種窺見新世界的感覺。
“孽龍為天不容,為仙神還有西方世界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毀滅的對象,他能活著成長到如今這種地步,全因藏身仙獵場,如今他逃出那片法外之地,迎接他的必然是毀滅,你父王不愿與他接觸便是這個原因。”龍婆看著敖克細心解釋道。
敖克的關注點不同,他一臉神往道:“可是母后,他真的很強大,在西海兒臣不是沒見過真仙級別的同族,但他們身上的氣勢完全無法與那炎刀相提并論,甚至更高境界的金仙也不過如此,還有那妖法又是……”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