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涵以死相逼,唐思思一秒變慫,如果師傅有個三長兩短,誰養活自己呀:“師傅別沖動,你聽我說,我的打算是這樣的,既然是旱災,糧食價格上漲,那么我趁機哄抬物價,吸引別的地方的糧商前來販賣糧食有何不可呢?”
唐思思打算哄抬物價吸引糧食商人前來,唐涵來了興趣,但是依舊板著臉問:“那你要怎么大賺一筆呀。”
唐思思自信滿滿道:“這還不簡單,褚城是個大城,肯定有一二十家大戶有余糧啊,我就先以官府的名義市場價收購他們手中的余糧,然后屯起來,對外宣稱,救濟糧用完了,在大肆的哄抬物價,吸引別的地方的糧商千里迢迢把糧食運過來,這不就省下來我出去采購糧食的運費了嗎,賺了一筆吧。”
唐涵點點頭:“這是再替朝廷省錢,不過商人千里迢迢把糧食運過來,肯定會把運費加在糧價里面,變相的這筆運費就是受苦受難的百姓來出了,有點存款的還好,沒有存款的可不就慘了。”
唐思思繼續說道:“我趁機把他們吸引過來,等糧食達到超飽和的地步了,能撐個兩三年了,這個時候,糧食多,遠遠超過吃的人了,價錢可不就回落了嗎?”
唐涵搖搖頭道:“糧食并不在你手中,你如何控制糧食的價格回落呢?如果那些糧商死扛著不賣,或者寧愿虧本也要把糧食運回去,你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嗎?”
唐思思一臉的自信道:“身為太守,如果在自己的地盤上還控制不了糧食價格,我還當什么太守啊。”
唐涵眼角笑容堆積起來:“說說看你的妙計。”
唐思思說道:“我手里不是提前屯了一部分糧食嗎,這個時候糧食價格肯定高出我當初收購糧食時候好幾倍,這個時候我以稍低市場價格賣給那些糧食小販,在找幾個托高價買他們的糧食,還不上鉤,乖乖的把帶來的錢交給我,等把他們手中的存款消耗干凈,他們沒有了錢,就沒有錢租場地存放糧食,這個時候我以緝拿盜賊為由,大關城門,耗光他們最后一根稻草,沒有錢租借場地,糧食又賣不出去,換不來錢,還不以極低的價格把糧食盡快轉手,掙盤纏回老家,這個時候,我在以更低的價格買回來,問題不就解決了。”
唐思思的想法確實很新異,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想出這樣奇特的賑災方法,可見唐思思平時還是很用功的,但是唐涵并沒有直接給出一個滿分,而是低頭認真思考了一陣。
唐思思見唐涵陷入沉思,伸手撕下一只雞腿,就往自己嘴巴里面塞,唐涵思考了許久,說出自己的疑慮:“這個方法固然不錯,確實可以解決褚城長期的旱災用糧,可是這樣你是會得罪那些糧食大戶的,要知道,能千里迢迢把糧食運到褚城,非富即貴啊,這背后的關系網,錯綜復雜,他們要是存心報復你,你的仕途不是會受到影響嗎?”
唐思思說道:“我開始不是說了嗎,錢,我所欲也,名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名而取錢者也。”
唐涵笑顏如花,這個孩子故意氣自己的,救活了百姓,得罪了糧食大戶,還談什么錢啊,連忙把碗筷擺在唐思思面前:“吃飯吃飯,看你都瘦了,多吃點肉。”
哄開心了,自己就瘦了,惹生氣了,唐涵就絕食,總感覺師傅越來越任性了。
唐思思端著飯碗,唐涵夾了一只雞腿在唐思思碗里,唐思思大口咬著燒雞:“真香。”
唐涵看著唐思思大口咬著燒雞,怎么看怎么歡喜,但是唐思思畢竟還是太年輕了,沒有見過什么世面,想的不是很周到,歡喜過后,語重心長的跟唐思思說道:“思思啊,你雖然騙那些人把糧食運到褚城,惹他們不快,但是也不用害怕什么,你會得到百姓的愛戴,皇帝的信賴,升官是遲早的事。”
唐思思吐出骨頭,毫不猶豫的給唐涵潑了一盆冷水:“然后升到那些糧食大戶所在的城市,等著他們慢慢收拾你吧,如果是我,錢都拿了,還不那涼快跑哪去,誰也找不到我,做一個閑散的小地主,豈不美哉。”
唐涵不解,剛才唐思思就一個勁的說自己拿錢,拿錢,錢不都低價收購糧食了,哪來的錢,好奇的問道:“你拿什么錢?”
唐思思撕扯著彈滑肥美的雞皮說道:“趁機哄抬物價得來的錢啊,師傅你看,我先收購本地糧食,屯著不賣,高價吸引外地糧食大戶來賣糧食,這個時候糧食市場價不是比我收購時候多了幾倍,我在趁機把我手中的糧食以翻幾倍價格賣給他們,不就賺了一筆了嗎,這個時候,糧食多的吃不完了,糧食價格肯定回落,我在以極低的價格買入,就算我給百姓打個折扣,我還是有的掙的,這個時候,錢有了,我還不好好享受人生啊。”
唐涵豁然開朗,就好比褚城需要一千斤糧食,但是城里只有一百斤余糧一樣,假如此時的市場價是一百斤糧食一百兩,她收購屯著不賣,哄抬物價,假如哄抬十倍的價格,一百兩轉身就變成一千兩,等糧商撐不住了,在以極其低的價格收購,吃不完的糧食肯定會賣出草價來,一千兩花不完,剩下那筆錢唐思思可沒有打算無償捐贈啊。
這應該算是假公濟私吧,唐涵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之后,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難過,自己究竟教出來一個什么樣的學生。
唐思思沒皮沒臉的笑了起來:“師傅別不高興了,咱們南山鎮天高皇帝遠的,而且我看了,上面寫的皇帝登基的時間,都過去大半年了,朝廷肯定早就發放錢糧賑災了,災情啊,也肯定早就過去了,您呀,就別瞎操心了啊。”
唐涵沒好氣的說道:“你這話說的,太沒有良心了,黎國生你養你,如今國家有難,你讓我怎么能不擔心,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師傅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曹劌論戰,給我背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