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謹走上前來,開口提醒慕流云:“趁著這個當口,是不是應該去叫些人來了?”
“對對對!虧得你提醒我,險些忘了這個!”慕流云一拍腦門兒,回過神來,轉身出去喊了方才那個看起來還挺機靈的小廝,“你去替我跑一趟,到縣衙去找孔大人,就說我要幫他去逮個惡人,問他借幾個衙役,越是瞧著不起眼兒的越好,都要換上自己個的衣裳,到佟掌柜家門外候著。”
沒過多久,衙差們已經都在大門口等著,慕流云挑了兩個格外人高馬大的,讓他們把地上血污一團的破爛衣褲,還有那把沾了雞血的破弓一并用擔子挑著。
駝峰山附近太平縣的衙差自然熟悉,慕流云把幾個人叫到近前,如此這般嘀咕上幾句,那幾個衙差便轉身迅速離去,挑扁擔的兩人留下來跟隨慕流云等人慢慢朝那兩個村子進發。
慕流云本意是想叫佟掌柜給備個馬車,轉念一想這樣又不大把握,多少有些不大合適,容易漏了馬腳,那駝峰山雖然遠不能算是山勢險峻,但也是小徑崎嶇,走路或者騎馬都說得過去,唯獨馬車,再小也是沒辦法打那兒通過的。
馬車不能坐,馬又不會騎,剩下的唯有步行。
不管內心有多不情愿,慕流云也得硬著頭皮走,一路從太平縣的縣城里走去那個村子少說也有十幾二十里地,直走得慕流云腳板生疼,每走一步都覺得火辣辣得疼,偏偏同行的袁牧等人都是氣定神閑,健步如飛,他便也不敢表露出分毫,咬緊牙關裝作沒事繼續走。
江謹與他同行,見他偶爾露出忍痛的表情,幾次想要開口,看看袁牧那邊,便又認了下去,沒有作聲。
這一路上也沒有什么人煙,兩個著便服的衙差挑著血衣這么走著倒也沒有什么,走到那兩個村子附近,往來的人逐漸多了起來,那看著就駭人的血衣很快引來了附近村民的圍觀,還沒走到村子里,就有人跑去把里正給叫了過來。
這邊的里正認得慕流云,本來聽說有人挑著血衣往村里來,還嚇得不輕,生怕是要出什么大事,一看到來人里頭還有慕流云,便松了一口氣,忙迎上前。
里正并不認得袁牧這個四品大官,平日里打過交道的就只有慕流云,以及在江州府任司戶的江謹,自然就只對他們兩個人格外熱情,鞠躬行禮之后,小心翼翼詢問情況。
慕流云朝袁牧主仆三人,還有挑著擔子的兩個衙差揮揮袖子:“這幾位是外地來的客商,經過駝峰山的時候,發現地上有血衣,有獸毛,還有一把破碎的弓,怕是附近的村民或者獵戶遭遇了什么不測,剛巧我和江司戶在外辦事,遇到了他們,就帶他們過來打聽一下。”
里正趕忙叫人跑去村里打聽,不多時,便有兩個婦人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直接就朝挑著血衣的那兩個便服衙役撲了過去,幸虧里正眼疾手快上前攔住:“司理大人在這里,張家娘子,趙家娘子,你們兩個這樣也太失禮了!”
里正已經五十歲開外了,在兩個婦人面前還有些威嚴,兩人慌忙朝慕流云躬身行禮,慕流云倒是不太在意這些,沖她們擺擺手,示意她們快去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