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獵戶本來就被慕流云的胡攪蠻纏和一番說法攪得有些心里不耐煩,現在突然被自家娘子沖過來雨點落地一樣的亂捶一氣,幾乎要被捶得歪倒在一旁。
要知道,這村里的婦人平日里要做許多農活粗活兒,那里到可與城里的小娘子大不相同。
“住手!別打了!別打了!這根本都是沒有的事兒!”張獵戶沒一會兒的功夫便被氣紅了眼的自家媳婦兒捶打得頭發也亂了,臉上也腫了,心中又氣又惱,氣急之下脫口而出,“就那么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娘們兒,還是個寡婦!我想要娶她進門不是瘋了心么!我還嫌她克夫呢!”
原本院子里面打成一團,院外的村民也在七嘴八舌議論著,張獵戶這一嗓子吼出來,周圍瞬時安靜下來,就連一直掄圓了一味捶打的張氏也被嚇了一跳,手上動作停了下來。
“呵呵……”慕流云賊兮兮一笑,沖張獵戶一挑眉,“我何時對你說過那婦人是個寡婦?”
張獵戶面如死灰,腮邊的肉都硬邦邦的鼓了起來,估計一口牙都要被咬碎了。
“若不是你見那婦人帶著上墳燒紙的東西,怎會知道她是寡婦的這件事?早就讓你老老實實供認自己的罪狀你不肯,非要被打一頓才肯說,這樣的癖好我倒還真是頭一回見!”慕流云見自己的妙計有了效果,笑得愈發得意。
“你誆我!”徹底意識到自己是如何落入慕流云圈套的張獵戶此刻睚眥俱裂,雙眼瞪著只身站在院中的慕流云,忽然起身,一邊繃著一身腱子肉想要將原本就被松開些許的繩索掙斷,一邊朝慕流云猛沖過去。
他的舉動實在是太突然,原本立在一旁的兩個衙役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張獵戶便已經快要沖到慕流云面前,他的速度又快力道又猛,慕流云一愣神的功夫,眼見著已經沒有躲閃的余地,只能下意識倒吸一口冷氣,閉緊雙眼。
這一下撞上來,估計自己的肋骨都要被撞斷幾根,運氣好的話,還能撿半條命回來,若是運氣不好,被肋骨扎穿了肺,那可就真的是要到頭兒了……
可是預期之中的撞擊與劇痛并沒有落在身上,慕流云感到耳邊似乎有一道疾風吹過,正眼就看到一道黑影飛過,快準狠地擊中張獵戶的肩窩,力道之大,讓直直沖過來的見狀漢子硬生生剎住了速度,身子一晃,撲通一聲仰面摔倒在地上。
張獵戶摔倒在地,那黑影也掉落在地上,慕流云心如擂鼓,定睛一看,方才從自己耳畔一陣疾風一樣飛過去擊中兇徒的,竟然是袁牧那柄劍的劍鞘。
一旁的衙役這會兒也回過神來,立刻沖過來將張獵戶按在地上,原本在院外觀望的袁甲袁乙也在袁牧的示意下,開始勸說圍觀村民散去。
張獵戶方才等于承認了自己的罪行,村里居然有人做出這等傷天害理、喪盡天良的事,這可把那些村民給嚇壞了,原本就有點看不下去,再配上袁甲頂著他那張殺氣騰騰的臉來趕人,那些村民簡直不要跑得太快,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做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