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他便要去京城四門館念書,準備來年的省試,確實也該多多用功。”郭厚福嘴上謙虛著,邊說邊偷眼打量一旁的袁牧等人,心里偷偷揣測著他們的身份,“犬子若有司理的本事,那倒可以和司理一樣,不用為難自己非得學那文章之道了!”
這不是擺明了說自己不是塊讀書的好材料么!慕流云臉上端得滿面笑容,心里默默將郭家祠堂里的牌位逐個兒問候了個遍。
“郭掌柜,你家媳婦可在家中?”慕流云又問。
郭厚福一聽這話,臉上表情也陰沉下來:“后宅里的婦道人家,司理也要打聽么?”
“可是不在家中?”慕流云不理他這話,繼續追問。
一旁的郭泓業點頭,代父親答道:“嫂嫂她出門燒香禮佛去了,的確不在家中。”
話一出口,就被郭厚福回頭狠狠瞪了一眼,他連忙垂下眼皮立在一旁,不再吭聲。
“正是,我家老母親身子骨兒最近不大爽利,我那媳婦向來孝敬祖母,便要去燒香拜佛,求佛祖保佑祖母身體健康。”郭厚福眼珠子一轉,把話接了過來。
不就是想把新婦進門始終肚子里也沒有動靜這事兒遮掩過去么!
慕流云看破不說破,只對他點點頭:“可否將郭兄叫回來?有些事情需要問他。”
“這……”郭厚福一臉狐疑,想要詢問慕流云找郭泓清要做些什么。
慕流云沒給他這個機會,沖他擺擺手:“郭掌柜差人去就是了!”
她都這么說了,郭厚福也不敢過于怠慢,連忙沖郭泓業使了一個眼色,郭泓業轉身走了,郭厚福又轉過來,客客氣氣迎他們到客堂里吃茶。
袁牧從頭到尾一言不發,他不吭聲,袁甲和袁乙便也猶如兩尊雕像一般,慕流云也不知道袁牧葫蘆里面賣的到底是什么藥,當著郭厚福的面也不方便打聽,只能忍住好奇心。
“慕司理可真是個大忙人啊!”郭厚福替她把茶倒上,“只是苦了你娘了,一個婦道人家,臉面也顧不得,整日里拋頭露面,為了茶樓生意里外操持,實屬不易啊!”
他這話說得乍聽似乎是在稱贊慕夫人,可是長耳朵的就聽得出不對味兒來。
“我大瑞朝女子經商并不稀罕,不過我娘歲數大了,我也時長勸她少操勞,畢竟我在州府衙門任司理參軍,朝廷發月俸,不像郭兄讀圣賢書開銷巨大,負擔沉重。她實在不必同郭掌柜一樣。”慕流云一臉無奈,宛若無心般嘆氣道,“無奈我娘不聽勸,我也很是頭痛呢。”
郭掌柜的假笑僵了僵,心中不悅,又沒法發作,只好不再提慕夫人和慕家的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