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來了?!
慕流云聽到那家丁的報信兒,臉色微微一變,確實被嚇了一跳。
好家伙,來的路上還在琢磨誰是“遠慮”,誰是“近憂”,斟酌之下決定把寶押在袁牧這邊,結果這還沒怎么著呢,“遠慮”怎么也自己跑這兒湊熱鬧來了!
她朝袁牧那邊看一眼,看到他的目光已經投向了門口,似乎是在等著知府大人進門,慕流云微微一愣,隨即也從他的表情里猜出了端倪。
這家伙打從過來到現在,一直壓著自己的身份不肯亮明,敢情就是為了這個?他方才不讓自己去府衙報備,到了郭掌柜家里之后也裝得好像大尾巴狼一樣。
不過他怎么就算準了知府大人一定會來呢?
順便慕流云還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郭掌柜家里出了這么一點事,有人出去通風報信,知府大人居然就親自跟著來走了一趟?這是多大的面子啊!
慕流云越想就越覺得一頭霧水,正犯琢磨的功夫,知府大人已經在幾個衙差的簇擁下進了門,正一臉肅殺地朝這邊走過來。
江州地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京畿路下轄各州當中,地理位置沒有什么優勢,所以也沒有什么下派的京官,本州的知府姓楊,是個一把年紀還沒進京面過圣的那么一個從五品小知府,平日里也算是勤勤懇懇,勤勤懇懇的把各縣衙的功勞收攏上去,仔仔細細貼自己臉上。
就連慕流云也未能躲過楊知府的魔爪,自從她在州府衙門任了司理參軍以來,經手的刑案從無沒頭沒腦敷衍了事的,一樁樁一件件都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每每到了最后,這一切就都變成了楊知府對江州各地治理有功,因此人民安居樂業,治安良好。
楊知府一進院子,就看到了被按在地上的郭泓清,那兩個押著郭泓清的差人他雖然不認得,但是站在旁邊的慕流云他卻是熟悉得很,這一見到熟面孔,面生的差人便不重要了。
他捻著自己那一撮稀稀拉拉的山羊胡子,沖慕流云一瞪眼:“你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跑到別人家里抖起官威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人!”慕流云連忙規規矩矩向楊知府行禮,“回稟大人,前日在城外發現女尸,懷疑是郭家的媳婦,娘子失蹤多日,郭泓清并未報官尋人,嫌疑重大,所以我這正打算……”
“打算什么?!”楊知府冷哼,“這等大事,輪得著你一個小小的司理參軍做主?我整日都在府衙里,并未接到任何通傳,你這是反了天了?平日里給了你幾分顏色,你還準備開了染坊不成?如此大事都可以自己做主,是不是明日這知府的位子我也讓出來給你坐坐?”
“卑職不敢!”慕流云被楊知府罵了個狗血淋頭,也不敢發作,還得好聲好氣與他解釋,“實在是事出突然,來不及去向大人通報一聲,這件事確實是下官做得不周全……”
她停下來,想了想,偷偷瞥一眼一旁的袁牧,決定賭一把,壯了壯膽子,問楊知府:“卑職斗膽問一句,我未來得及向大人通報此事,大人如何知曉我正在此處拿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