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了他這話,慕流云心里就有了底,她略作斟酌,壓低聲音對三人說:“即便不是父子血親,那血滴也依舊可以相融,就好比我們四人,現在若是找碗水來,割破指頭擠血進去,那這四滴血都將相融。”
“這怎么可能!”袁甲驚得瞪大了眼睛,若說他和袁乙的血可以水中相融,那倒是并不奇怪,可是這小司理的血與世子爺,還有他們兄弟二人的血與世子爺居然都能相融?
袁甲覺得慕流云要么是在說假話,要么是瘋了,現下說他與慕流云的鮮血可以相融,他都不甚介意,可是說他們幾個的血能與世子爺的相融……
袁甲覺得自己腿肚子都在抽筋,手心里面直冒汗,面對悍匪都未曾慌過,現在卻十分慌亂,覺著慕流云的這種說法已經害自己冒犯到了自家爺。
爺平日里對他們兄弟不薄,但是再怎么親厚,主仆間也是尊卑有別,更何況身為世子,袁牧身上是留著皇家的血,慕流云這個玩笑著實有些開大了!
“你這廝!我們好聲好氣的請你解惑,你怎么可以這般無禮,戲耍別人很有趣?”袁甲越想越惱火,刷一下從背后把自己背著那柄大刀給抽了出來,“如此冒犯世子爺,我看你脖子上面那顆肉球今日是不打算要了!你若不要,我便幫你剁了吧!”
慕流云沒想到袁甲會有這么大的反應,也被嚇了一跳,一下蹦出去多老遠:“差爺!差爺莫要激動!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戲耍您三位啊!我方才所說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更沒有存心想要戲耍諸位呀!”
“那你方才在胡言亂語些什么?”
“我不曾胡言亂語,那些都是我自己摸索出來的!”慕流云看袁甲的反應,心中暗嘆,果然高估了這幾個人的承受能力,自己這個說法,放眼整個江州府,能理解并相信也沒有。
袁牧掃一眼袁甲,袁甲原本張開的嘴巴立刻就閉了起來,也沒敢再回嘴。
“慕司理但說無妨,不用理會這混貨!”袁牧一派平靜地對慕流云說,絲毫看不出有被方才慕流云的奇談怪論冒犯到的模樣。
慕流云覺得自己需要對此人的見識有一個重新認識,此前看自己剖開尸首進行復檢便那么鎮定自若,現在聽說連他和甲乙兩兄弟的血亦可相融,居然還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這般百無禁忌,照常理推斷,要么此人特別不靠譜,膽子大又沒什么腦子,甭管什么鬼話都敢照單全收。要么就是這人的見識早已超出了普通人的水準,不僅見多識廣,還涉獵廣泛,因此對聽起來多么離經叛道的說法都不會大驚小怪。
從先前打交道的印象來看,袁牧很顯然不是前者。
慕流云一時之間不知自己心中應當感到是喜還是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