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理為何覺得本官要保護一個行兇殺妻之人?若我沒有記錯,方才這罪名還是慕司理借了個嬰孩幫那郭泓清坐實的。”袁牧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慕流云見眼下已沒有外人在側,便也不同袁牧打馬虎眼:“這也是無奈之舉,若不這樣找一個說得過去的嫌疑,將人帶去關押起來,由官府的人看管著,護住了,郭泓清這樣的一個活靶子,怕是沒等我找到真兇是誰,就已經被人給取了小命,落個‘畏罪自盡的名聲。”
“看來慕司理不覺得郭泓清是殺害葉氏的真兇嘍?”袁牧理了理外衫下擺,換了個更舒適的坐姿,似乎擺開了架勢準備和慕流云好好聊聊,“照理說,郭泓清作為葉氏的夫君,其行徑確有諸多可疑之處,慕司理這么快就將他排除在外,可有什么特別的緣由?”
“那是自然,查案不是兒戲,我之所以認定那郭泓清并非殺人真兇,原因說來倒也簡單,就是因為這廝太蠢了。”慕流云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兩手一攤,“一個能夠這樣堂而皇之把外室養在剛出城沒多遠的地方,每次跑去與人私會還會坐著自駕馬車,不遮不掩不躲不藏的蠢貨,怎會曉得將人騙出去毒死,褪去外衫割了頭顱,以掩蓋死者身份!
再者說,這郭泓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且不說幾個衙差就已經把他嚇得面無血色,兩腿打顫,有沒有那個殺人的能耐,單說讓他將葉氏割了頭,再搬著那沒了腦袋的身子下山,我都怕這廢貨要生生累死是半路上。
以他那顆腦袋能想出來的辦法,我看八成會是直接把葉氏掐死或者拿個石頭從后面砸死,直接丟棄在林子里頭不去管,沒有膽子跑去有猛獸出沒的林子當中。”
“那么慕司理認為殺人真兇是何人?”
“這個么……恕卑職駑鈍,暫時還不敢斷言。”慕流云沒有把話說得太滿,“那真兇或許就在郭家,也或許在別處。
正所謂無利不起早,對葉氏下手之人,要么是能夠從葉氏的生死之中直接獲利,要么便是葉氏生死并無所謂,但是只要郭泓清身陷囹圄甚至人頭落地,便可帶來巨大好處。”
“你那叫小五兒的隨從不是聽人說,郭家對葉氏娘家的財勢有所忌憚,因此便是葉氏進門多年一直無所出,連納妾都不敢?”袁牧提醒慕流云一句。
“正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猜測,許是葉氏的娘家有了什么變故,否則別說是殺人這種犯了王法的大事,就是那丟人現眼的偷養外室,要是讓郭泓清的岳家知道,也定然是要傷了和氣的。”慕流云已經想過了這方面的問題,“更別說那外室還懷著身孕,這種事情傳出去,不光別人要恥笑郭家壞了規矩,連同葉家也要一起淪為笑柄。
我聽聞那葉家在西泗縣還頗有些頭臉,雖說是后來才搬過去的,但是到了西泗縣之后,又是捐錢修廟又是修橋鋪路,做了不少的好事,西泗縣里好些人都把那葉員外叫’善心員外’。
由此可見,這葉員外一家上下應是對名聲看得極重,不會允許他人輕易敗壞,郭家這般大膽,定是因為他們不需要再像過去那樣依仗著葉家的財勢。
郭家的生意在太平縣里,也算是有目共睹,四平八穩,錢賺了不少,飛來橫財卻是沒有的,所以不知是否是那葉家遇到了變故,外強中干,被郭家發現了端倪,才放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