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個乖乖!慕流云心驚膽戰地一邊偷瞄袁牧的反應,一邊悄悄盤算,若是這事兒發生在皇上的身上,那就什么都不用說了,冒犯龍體,直接拉出去咔嚓了。
那皇上的再從兄弟呢?這算冒犯什么體?該怎么個處罰,這刑律上可是一點兒也沒規定啊!按照慣例,凡刑律無明文規定者,事情可大可小,罰輕罰重全看對方有多生氣了。
偷偷看了幾次,袁牧始終閉著眼睛,濃密的睫毛在下眼瞼投下了一層淡淡的陰影,呼吸深長緩慢,像是睡得很熟。
自己這是撞大運了?剛好袁牧打瞌睡,所以沒有發現自己方才的失態?
不可能!慕流云否掉了自己的這個念頭。
袁甲和袁乙都是武功不錯的護衛,袁牧與他們練武的時候,以一敵二都不費什么力氣,由此可見這是一個功夫很深的練家子,慕流云雖然是個門外漢,卻也知道練家子往往警覺性高,睡眠淺,沒可能自己頭都靠了過去,還無知無覺的坐著酣睡。
那他居然沒有把自己一把推開?
慕流云一臉若無其事地繼續坐在袁牧旁邊,挑開簾子一角看看外面已經到了哪里,實際上內心里慌成一片,瞌睡蟲也被徹底嚇得跑了個精光,再也生不出半點困倦,只差沒把兩只眼睛瞪成銅鈴那么大,一路一直到了西泗縣。
到了西泗縣,慕流云叫車夫把車趕到剛進城比較僻靜的地方,給了他一些銅錢,讓他自去給馬添些草料喝些水,剩下的錢自己也去吃東西喝茶,好生歇著,約定好的時間再到指定地點去接他們幾個。
車夫開開心心接下了錢,趕著車走了,余下四人不急不忙朝這邊最繁華的市集上面去。
慕流云暗中觀察了袁牧半天,的確沒見他有什么異狀,心里多少還有點不太踏實,趁著袁牧和袁甲在前面和他們拉開了一點距離的功夫,湊到袁乙身邊,小心翼翼地問他:“差爺,勞駕向你打聽點事情。你家主子……平素是那種小事上不拘小節的人么?”
“司理為何這么問?”袁乙心里能猜到慕流云問的是什么,卻還裝糊涂。
“就是……過去曾聽聞提刑大人的威名,一直是心存敬畏,今日……在車上……慕某有些失態了,打了瞌睡,如果有什么一不小心冒犯到袁大人的地方……”慕流云有些擔心地小聲問,“不知道大人會不會計較……?”
這問題可是把袁乙給難住了,他跟在袁牧身邊這么多年,還沒見誰敢不經過他的允許就近他的身呢,才貌俱佳的妙齡佳人都是如此,就別說男人了。
可是這話他不能照實說,誰知道這小司理聽了之后會不會出去亂講,到時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也要損害到爺的聲譽!
“我家爺向來是大丈夫在外行走,不拘小節,司理切莫多心!”于是他硬著頭皮對慕流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