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愣,臉一紅,瞪了慕流云一眼,又似是受了啟發,又開始往里面擠了起來。
很顯然有這樣心思的人不止他一個,其他人也都試圖擠到前面去,結果就是所有人擠成一堆,誰也沒能夠前進半步。
袁甲和袁乙一看這架勢,便準備擠出一條路讓袁牧和慕流云通過,慕流云趕忙攔住他們。
“不必如此麻煩,大人,兩位差爺請隨我來!”她小聲對三人說,然后便從人群中退出來。
袁甲和袁乙不知道她搞什么鬼,一臉狐疑,袁牧倒是依舊淡定,跟著慕流云擠出人群,順著街邊繞進了附近的一條巷子,兜兜轉轉一番,又來到了另外的一條街上。
這條街可就冷清多了,幾乎沒有什么人走動,慕流云熟門熟路地找到一扇小門,抬手敲了幾下,很快門就開了,開門的是一個穿著衙差衣裳的老翁,一副老眼昏花的模樣,打開門,瞇縫著眼睛把慕流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才終于看清了來人是誰。
“慕司理!”那老翁慌忙作揖,一身衣裳套在他骨瘦如柴的身上,就如同套在木頭桿子上沒有什么分別,鞠躬時身子還直打晃,仿佛隨時會一頭栽倒。
慕流云連忙伸手扶他:“老丈不必多禮,我方才還猜想許久不見,你是否還在此處,這一瞧見便踏實了!不知老丈近來可好?逢陰雨天腰腿可還覺著不舒坦?”
“托司理的福,之前按司理送來的藥方子抓藥回來內服外敷,吃了一陣子就好多了!”那老衙差喜滋滋道,“本來前頭的縣太爺嫌我年紀大了不中用,想要趕我回家去的,還好現在這位李大人來了,李大人心善,可憐我上無片瓦下無寸土,就又把我留下了,讓我在這兒守著后門,說是除非我自己請辭回鄉,否則就絕對不會輕易趕我走!”
“那可真是再好不過,留在這衙門里頭看門,對你來說未嘗不是最妥當的安排!”慕流云聽后頗有些驚訝,她先前只聽說過李源這人上任以來雷厲風行的事跡,卻不知私下里倒是這么一位宅心仁厚的善人。
這老衙差早年兵荒馬亂的時候被家中兄弟奪了田產,流落到西泗縣,做了一輩子的差役,一貫以衙門為家,之前慕流云在這附近辦案的時候遭遇山匪,能夠僥幸脫身也多虧了這老衙差的幫忙,老衙差還因此傷了腿腳,讓慕流云自責了許久,幫他尋醫問藥,醫好了才踏實。
現在聽說他有了這樣一個安穩的落腳之處,慕流云也是打從心眼兒里替他感到高興。
“慕司理,您好久不來,今日這是做什么來的?”老衙差見著慕流云也高興,見她敲后門過來也不覺得納悶兒,畢竟已經不是頭一回了。
“我們找你們李大人有點事兒,聽說他正斷案子呢,前頭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我們擠也擠不進去,索性就找到這個門了!”慕流云答道。
老衙差直點頭:“是了,自打李大人幫我們西泗縣做了那么多的大事之后,每次他升堂審案,都會有好多人跑來看看,大家伙兒都覺得聽李大人講話,比聽那私塾里頭的先生講得都有道理,我要不是得守著這扇門,也想去聽上一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