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兩個聊了一會兒,慕夫人怕耽誤慕流云休息,便回房間去了,慕流云自己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枕著胳膊出神。
之前她認為萬氏對葉凌蘭是有足夠的殺心的,一來這個媳婦“無所出又善妒”,耽誤了她寶貝兒子的開枝散葉,二來葉凌蘭手里又有足夠讓她覬覦的大筆嫁妝,一旦除掉了葉凌蘭,嫁妝進了萬氏的口袋,外室可以抬進門來給郭泓清做個妾,孫兒也名正言順抱上了。
不過近日聽了鴛鴦講述的萬氏偷葉凌蘭的嫁妝,還有母親所說的萬氏娘家與郭家的相互利用、相互依仗的關系,慕流云覺得自己的想法也跟著發生了改變。
因為有那個外室,還有外室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兒,在這樣一個節骨眼兒上,葉凌蘭的死必然會將嫌疑直接指向郭泓清,而郭泓清一旦惹上了這種嫌疑無法抹除,所帶來的影響也將波及到郭家和萬家,而一旦波及到了這兩家,直接會受到影響,或者說受損失最大的,也一定是夾在中間的萬氏。
若萬氏是個莽撞人,倒是想不到這么周全,可是一個想不到這么周全的莽撞人也不可能用那種周全的法子。
而一個已經對自己的兒媳婦動了殺心的婆婆,都打算殺人害命,巧取豪奪了,又怎么會做那種破銅爛鐵偷換真金白銀的勾當呢?這著實說不過去。
郭厚福也和萬氏一個道理,之前的這么多年,因為岳丈脾氣強勢兇悍,又幫他出了起家的本錢,因此郭厚福在萬家人面前可以說是夾著尾巴做人,他唯一翻身的希望就是郭泓清考上功名,或者捐出個功名,一旦郭泓清在這件事上出了問題,那一切便都落空了。
而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對自己影響不大,或者說依然能夠從中獲利的人,只剩下了郭泓業這種原本并不受寵的次子,或者葉員外過繼到身邊來的那個兒子。
慕流云自己一個人犯了一會兒嘀咕,又回過神來,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了,自己上一次夜里思來想去睡不著,第二天去西泗縣的一路上都在靠著袁牧打瞌睡……
慕流云打了個哆嗦,趕忙把所有其他念頭都收了起來,不敢再胡思亂想耽誤了睡覺,免得第二天又要出糗。
捋虎須的事情,做夠一次就可以了,再來幾次的話,她真的害怕自己的小命不夠拿來玩。
第二天一早,慕流云照例起來去慕夫人房中陪母親吃早飯,進門時早餐已經在桌上擺好了,撲面而來一股子暖人的香氣,慕流云肚子里咕嚕嚕一陣饑鳴,前一天晚飯都沒能吃踏實了,現在這會兒早就餓透了腔。
不過她忽然想起前一天從引鳳樓回來之后,又被鴛鴦的突然到訪給打亂了原本的安排,飯都沒有吃好,更別說旁的事情,有一件事她都沒有顧得上。
“紅果,去,幫我把昨日從西泗縣帶回來的糕點拿過來。”她招呼候在一旁的紅果,“統統全部都給我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