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甲咳得臉紅脖子粗,有些惱火地瞪了慕流云一眼,一旁的袁乙笑彎了腰。
袁牧只是抬眼朝慕流云看了看,繼續端詳自己手里面的那塊玉片糕。
他用指甲在那塊玉片糕上面摳了一個印子,再用手指輕輕在那個印子上面一抹,印子便平了,他又讓袁乙取了一枚牙簽來,用牙簽從玉片糕一側扎了進去,再將牙簽拔出,用手在那個小孔處再抹幾次,小孔也被細膩的豆泥重新掩蓋住,看不出痕跡。
“這玉片糕所用豆泥細軟,拿取易碎,但若小心一些,在上面造成的痕跡倒也容易消除,的確是一個可利用的東西。”他端詳了那塊糕點一番,將其放置一旁,拿了帕子輕輕擦了擦手指上沾著的豆泥碎屑,問慕流云,“慕司理可是對此有什么考量?”
“考量談不上,只是對之前關于何人可能從葉氏的死這件事上頭得利,有了一個不一樣的見解。”慕流云看那塊糕被他放在一旁一口沒動,只當是袁牧方才拿著把玩了半天,又捏又按,所以嫌臟了,所以不愿入口,趕忙再拿起裝糕點的紙包遞過去,“大人,這還有新的。”
袁牧還沒有伸手去接,倒是袁乙在旁邊趕緊幫忙接了下來,對慕流云笑笑:“慕司理,我家爺不嗜甜食,對糕餅之物向來是不碰的。”
慕流云愣了一下,她記得那日在西泗縣的糕餅鋪子里面,自己試吃的時候明明推薦給袁牧,他也的的確確是拿了一小塊嘗了的,不過或許當時只是人家在外頭不便暴露身份,所以賣自己一個面子,既然他的護衛都說他不吃,那便是不是吧。
于是她便不再糾結這種小事,把前一天晚上自己關于萬氏的一些收獲,還有重新做過的考量同袁牧說了一遍:“所以當下來看,真正能夠從葉凌蘭的死上獲利的人有三,一為郭泓業,二為葉員外的繼子,三是郭泓清那個快要臨盆的外室。
但是此三人中,最先可以排除在外的便是那個外室,先不說挺著個大肚子到底方不方便,最重要的是,作為一個見不得光的外室,這名女子并沒有便利能給葉凌蘭下毒。
換句話說,一個居住在城外且有著身孕的外室,若是有那樣的手段,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暗地買通郭家內宅的人,聯手暗害家中的正妻,那也不至于都快要臨盆了還連郭家的大門兒都進不去!”
袁乙被慕流云這話給逗笑了,忍俊不禁,袁甲虎著臉,有點想笑還得忍著,很顯然還在為方才慕流云那一句話引起的歧義而生氣呢。
“至于其他兩個人,葉家的那個繼子的嫌疑很明顯,而郭泓業也有充分的理由,雖然他與葉凌蘭無冤無仇,但是郭泓清的存在卻是他走向發達的最大障礙。
葉凌蘭外出祈福求子,離開之后能毫無防備坐上的定然是自家的馬車,但是這個自家是郭家還是葉家,并不好下定論,靜水庵里的小尼姑只說看到了郭家馬車,但把馬車偽裝成別家的樣子又不是什么難事,葉家若是有人有這個心思,也可以做到。
上了車之后,若是葉家的馬車,葉家小公子將事先準備好的糕點給葉凌蘭吃下,之后分尸棄尸,這個辦法可行。若上的是郭家的車,郭泓業在車中事先備下做過手腳的糕點,等葉凌蘭中毒身亡之后,他再在中途等候,處理尸體,這同樣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