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沒有拒絕,而是對她點點頭,手握著慕家那匹馬的韁繩沒有松手:“你可以試試。”
慕流云也沒多想,走過去剛抬腳要去踩馬鐙,自家那匹馬卻好像老大不樂意似的,竟然猛然尥了個蹶子,幸虧袁牧在一旁拉著,倒是很快便平靜下來,饒是如此也還是把慕流云嚇了一跳。
“你家的馬平日慣常拉車,很少被人騎,你本就不會騎馬,駕馭不住。”袁牧對慕流云說。
慕流云當然相信他的說法,畢竟已經眼見為實了。
來的時候還在納悶,明明自家的馬看起來也挺溫順,為什么袁牧非要讓自己騎他那一匹高的,敢情不是自家的馬溫順,是這畜生也被袁牧的氣場震懾住了,不敢跟人家尥蹶子,只會欺負自己搞窩里橫!
慕流云在心里默默鄙視了自家那匹沒出息的馬一番,認命的在袁牧的幫助下騎上他的馬。
袁牧的馬在他的牽引下,一路跑得又平又穩,慕流云也沒有了來時候那么驚慌的感覺,淡定了一點,等到她和袁牧一前一后到了殮尸房前頭,下馬之前她也多留心了一點,跳下去的時候總算沒有像前一次那么狼狽。
衙差們把頭顱送到殮尸房,就在袁牧的命令下到殮尸房門外去候著,殮尸房內只留下袁甲和袁乙也是站得遠遠的瞧著,誰也不去打擾慕流云做事。
慕流云先提了水來,仔仔細細,又格外輕柔的將那頭顱清洗干凈,漸漸的,上面的那些污物就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只可惜面部已經完全腐爛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樣,爛肉從頭顱上脫落下來,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看起來愈發可怖。
袁甲和袁乙跟在袁牧身邊也算是比較有見識的,現在看著那顆頭都覺得汗毛豎了起來,卻見慕流云拉了一條凳子過去,坐下身來,與那顆人頭臉對著臉,專注地端詳著。
慕流云小心翼翼捏起一些已經被沖洗干凈的頭發看了看,然后又嘗試著把臉上已經掉落下來的腐肉貼合會原本的位置,只是在從井底撈出來的過程中,估計還是掉落了不少,這顆頭的面部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順利復原。
之后更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本來面部就已經很難復原了,偏偏慕流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那頭顱的嘴唇,一片下嘴唇就直接掉了下去,一排牙齒突兀的露在外面。
慕流云一愣,皺起眉頭來仔細看了看,索性伸手一扯,上嘴唇也顫顫巍巍地被她拽了下來,這回一排牙變成了兩排牙,她又聚精會神的研究起了這一口牙來。
袁甲一臉受不了地看著慕流云在那里擺弄人頭,半晌才跟袁乙嘀咕:“怪不得之前打聽這廝的時候,聽聞外頭把他說得甚是怪異,瞧著他擺弄死人頭的這股子勁頭,是夠瘆人的!”
袁乙臉上沒有什么變化,悄悄用手肘撞了袁甲一下,袁甲瞟一眼站在慕流云身后的自家世子,吞了一口唾沫,也沒了話。
瞧這兩個人現在的神情看起來如此相似,這節骨眼兒說那不男不女的什么,都容易把自家爺給刮上,這很顯然是不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