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云連忙收起笑容,眼觀鼻鼻觀心,一邊裝得很嚴肅,一邊心里面犯嘀咕,老娘瞪自己也就罷了,那位袁提刑跟著湊什么熱鬧……
“爺,屬下無能,擒賊先擒王,我卻只抓了這么一只小蝦米……”袁甲有些懊惱。
袁牧沒說話,慕流云覺著有點過意不去,這伙人擺明了是沖著自己來的,袁甲方才策馬擒賊已經是在幫自己的忙,哪能讓他還受什么責備。
“差爺此言差矣!咱們又不是想要逼對方來降,擒得哪門子王呢!賊頭子骨頭硬,搞不好打死也什么都不肯說,咱們要的就是小蝦米!”她對袁甲說,然后把自己身后那小廝手里頭的木棍要了下來,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下,扭頭小聲問袁甲,“差爺,捆緊了么?”
袁甲被她那副慫樣氣得有些不想理人,轉念一想,這小子方才高低也算是替自己說話來著,于是不大情愿地點了頭:“再緊點就直接勒死了。”
慕流云一聽這話心里就踏實了,踱到那個人面前,拎起棍子往那人身上戳了戳:“我說,你的命就那么賤?人家許了你多少銀子啊?就值得你把命都給搭上?”
被綁在柱子上的男人瞧著也就三十來歲,一身半新不舊的粗布衣裳,模樣平平無奇,有一只耳朵的耳垂處缺了一塊肉,不過一看就知道是舊傷了。
慕流云一邊打量著這個人,一邊繼續對他說:“我瞧這位兄弟……過去應該是在山上做山賊的吧?這是日子不好過,下山想要安安分分過日子,但是賺慣了不義之財,讓你每日躬耕覺著受不了這份累?所以被人一攛掇,就接了這么個’買賣’?”
一下子被慕流云看穿了原本身份,那人吃了一驚,瞪大眼睛看著慕流云:“你怎么知道!”
“之前也只是猜的,不過現在你都承認了,那便坐實了。”慕流云沖他笑笑,“臉上有疤,耳邊缺肉,我大瑞朝太平了這么些年,以你的歲數也不大可能是從戰場上回來的兵士,除了山賊打家劫舍、爭搶地盤的時候相互毆斗造成的,哪還有別的可能!
再者說,尋常的良民百姓,一門心思踏踏實實過自己的小日子,誰會收人錢財做這等冒險之事!你定然是獨身一人,尚未成家,否則你家里但凡有個娘子管著,敢做這不要命的勾當,早就一哭二鬧三上吊,捏起小拳頭錘死你了!”
那人聽慕流云這么說,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什么反駁的話來。
慕流云一看自己說的全中,便繼續說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乃江州府司理參軍,是給朝廷辦差的人,你們幾個今日運氣好,沒能得手,不然蓄意謀害朝廷官員,這罪名按下來,就算你有十顆八顆腦袋也都得掛墻頭上當燈籠!
今日小爺心情好,大人不記小人過,你把花錢雇你們做這事的人說出來,我出面替你求那差爺留你一條狗命,你看這買賣是不是還挺劃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