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不變,對慕流云淡淡點了點頭,揮手一指對面的椅子:“司理坐下慢慢講。”
慕流云心里面有事,也顧不得同他拘謹客氣,一屁股坐下來,開口便說:“大人,我剛剛仔仔細細地想過了,那個老奶娘還得暗中找,但是得快一點才行,所以消息我已經叫了小五兒出去打聽,一旦有了消息,還得勞煩提刑司的兄弟們盡快將她給找出來。
找人的速度要快,但是必須不驚動任何人,一定要秘密又迅速地將人找到,越隱秘越好!若是弄得沸沸揚揚,一旦此事傳出去,那所有事情可就都要前功盡棄了。
我懷疑死者另有其人,所以必須要找到那個對葉凌蘭最是了解的老奶娘才能證實此事。”
慕流云這話一說出來,也算是語出驚人,至少驚到了一旁的袁甲和袁乙兩兄弟。
“另有其人?慕司理的意思難道是說,咱們發現的那個無頭尸,還有人頭,就都不是葉凌蘭的?我們這些日子是查錯了方向?”袁乙大吃一驚,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雖說認識慕流云才這么幾日而已,但是他跟在袁牧身邊的年頭也不短了,主子是個什么樣的頭腦和性格,袁乙心知肚明。
就算這一樁案子是交給慕流云來查,若是這小子錯得離譜,世子爺是絕對不會一聲不吭地任由他這么一路錯下去的。
“尸首估計還真不是葉凌蘭的,但是方向倒也不算錯得離譜。”慕流云對他點點頭,然后繼續對袁牧說,“方才回來之后,我就一直覺著哪里不對,后來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若是郭家但凡對葉凌蘭之死有些猜測,認為與他們家什么人有關,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們忙著想要拉攏我都忙不過來,即便不找我,也得是往大人您這里鉆營,沒道理出此下策。”
“慕司理也猜到是郭家了?”袁乙知道慕流云腦子靈,聽她這么說也不覺得奇怪。
“正是,”慕流云點點頭,“我在太平縣土生土長二十年,任江州府司理參軍也有幾年,若是有什么仇家,也不至于這么大的梁子,更何況還得知道我最近在忙些什么,若是出城回來,回家必然要經過哪條街巷,在哪里暗中埋伏我最為合理。
如此了解我,又和我最近才結梁子的,恐怕就只有郭家,郭家光耀門楣唯一的指望便是郭泓清,所以我挑頭,將郭泓清給關了起來,扣上了殺妻嫌疑,所以他們恨我,想要報復也是最合理的一種解釋。
然而就像郭家人對我的住址、習慣頗為了解一樣,街里街坊的,我對他們家的行事風格也很了解,若是現在我家的小廝跑來嚷嚷說不好了,有人順墻頭往我們家院子里丟臭雞蛋,那這八成就是郭厚福的手筆了。
派人在鬧市中撒錢,趁亂將人擄走的手段,夠心機也夠狠辣,以郭厚福的性子是斷然做不出的,若他有這般魄力,也不會經營著書肆,想要擴展生意都放不開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