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此前驗尸的時候,那具尸體的兩只腳,大腳趾下方的骨頭都有一些變了形,這種情形以前我倒是也見到過,不過基本上都是窮苦人家,因為年幼時買不起新鞋子,大腳穿著小鞋,把腳給擠得變了形。
那會兒我也納悶兒過,為何一個員外千金也會落下這樣的毛病,著實有些古怪。”
“那日在殮尸房里,郭泓清正是通過一雙腳便認出無頭女尸就是葉凌蘭的。”袁牧提醒她。
慕流云點頭稱是:“正是如此,因此這事才更顯蹊蹺,并且整件事里,葉家與郭家的諸多跡象都十分反常,讓我對此事產生了懷疑。作為家中獨女,葉凌蘭備受父母寵愛,為何在明知母親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的時候,卻要執意嫁給郭泓清?
坊間傳聞,說郭泓清與葉凌蘭乃是一見鐘情,葉凌蘭被郭泓清才情所迷,無法自拔。
這個說法自然不可盡信,依我看十有八九也是郭家為了替郭泓清貼金抹粉編出來的,畢竟那郭泓清您也見過了,一看就知道是個繡花草包,還是繡得不大好的那種。
我也著實想不出葉凌蘭究竟緣何會與他一見鐘情,不顧母親的身體狀況也要急著遠嫁。
郭家起初并沒有點頭應下這門親,不太敢相信天上餡餅掉到自家頭上這種事,后來差人去偷偷打聽,發現葉家果然是西泗縣的富戶,這才趕忙應允。因而基本上也可以排除掉是郭泓清故意用計引誘葉凌蘭的這種假設。
因而這一樁被傳為佳話的婚事,實則是有些詭異之處的,比起天上掉餡餅,我倒覺得更像是一種刻意的謀劃,只是為何要謀劃此事,暫時還沒有想出個頭緒來。”
“此時不急,慕司理今日受驚不小,呆會兒先去歇息,我令袁甲召集提刑司的官差,換便服待命,小五兒有了消息便去找人。”袁牧聽完慕流云的陳述,對她點了點頭,沒有顯露出絲毫驚訝,應該是也考慮到了這些情況,之后更是不疾不徐地做了下一步的安排。
袁甲在一旁聽了,立刻應聲,他聽了這么半天,該怎么做心里也有數兒了,不用袁牧多交待,迅速去牽馬,到提刑司那邊調人。
至于慕流云,袁牧讓她好生休息,她是不會假惺惺去推辭的,方才的一番經歷著實把她給嚇壞了,表面上裝得十分鎮定,心里實際上還在打突,現在見袁牧這么說,袁甲都已經領命走了,她也正打算打個招呼就回去,吩咐過小五兒之后,自己也緩一口氣,還沒開口,就被袁牧一個抬手示意的動作把到嘴邊的話堵了回去。
“你在這里稍等片刻。”袁牧對慕流云說,然后轉身出了小廳,到他自己的臥室去,沒多會兒又回來,將手中一個圓咕隆咚的白瓷小罐遞給慕流云。
慕流云下意識伸手接過來:“大人,這是……?”
“珍珠末,回去溫水服用,可以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