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直接從葉家要一個小廝、家丁幫自己做事,萬一事情未能順利進行,中途便計劃敗露,與她內外勾結的人竟然是葉家的家丁,這可就要給葉家惹上大麻煩了!
此前葉家帶著白容遷居江州之事,身邊帶著幾家老仆,這些老仆必然是家中最為忠實可靠的,不僅不會像那老奶娘一樣,因為自己對葉凌蘭的感情而極力反對收養白容,又不會口風太松,到了一個新的地方不多久便把自家小姐是個冒牌貨的事情抖出去。
白容以葉凌蘭的身份在葉家生活數年,那個叫鴛鴦的小丫頭半夜跑來找我喊冤的時候曾經說,白容待下人都是極好的,從來不擺架子,十分親善。
因而我猜測,在她決意要謀劃報復萬家的時候,就已經從葉家帶過來的忠仆當中物色好了能夠充當自己幫手的人選。
至于為什么葉員外要大費周章,從老家又叫來了幾個老家仆的家生子,一并都給贖良籍放了出去,也很簡單,因為原本在江州西泗縣這邊的家生子實在是少得可憐,若平白無故忽然放走了一個兩個家生子,看起來十分可疑,但一下子放走許多人,還打著給兒子祈福的名義,看起來就順理成章多了。”
袁甲聽她說完這些,總算是理順清楚,腦子也轉過了那個彎:“所以我們要找的豈不就是之前從葉員外老家被帶來西泗縣,這回又被放出去的家生子里面的人?那咱們去北安縣作甚?為何不去將那幾個家生子都抓回來,挨個審一審?”
“何須搞得那么辛苦!”慕流云擺擺手,“咱們今兒就來個甕中捉鱉,這會兒估摸著另外的那位差爺已經帶著提刑司的衙差兄弟們到北安縣萬家去拿人了,到時候人家自動送上門來,咱們只需要等著就好。”
說著她挑開馬車上的窗簾往外面看了看:“方才我提到萬老太爺今日要被抓了游街,葉家就已經有一個小丫頭跑出去找人報信兒了,若是腳程快的話,看這個時辰……等咱們到北安縣的時候,要么可以看一場戲,要么可以直接等著現成的人犯需要審。”
“你就確定那白容一定會出現?”袁甲對慕流云的篤定感到疑惑。
“我不確定。”慕流云搖頭,“她自己或許并不會現身,但是那個替她辦事的家生子卻一定會露面!這個計劃白容已經謀劃了那么久,她不可能不看完最后的一出戲。
所以就算她自己不敢現身去看萬老太爺落網,至少也得派個可以充當她眼睛的人去替她看一看,咱們等的就是這么一個’眼睛’。
只要’眼睛’落到了咱們手里,想要找到白容就不是什么難事了,總比一個勁兒的逼問葉員外,逼著他想一個什么瞎話來騙咱們的好!”
袁甲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慕流云扭過身子,胳膊支在窗框上,挑著電子往外看,悄悄嘆了一口氣。
聽葉員外的意思,這個白容的生父當年的意外也是存著疑點的,所以她才會這樣鋌而走險地謀劃,想要替父報仇。
而自己那倒霉老爹,直接毫無征兆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讓她這個做女兒的真是好生惆悵,哪怕是想要替自己爹報個仇,都不知道究竟要找誰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