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乙早就押著那個粗布衣裳的男子從提刑司的馬車上下來了,這會兒為了不驚動外界,已經徑直押著人往里面走,而那個男子則全程一言不發,臉色鐵青著,沒有半點血色。
袁牧一邊往里面走,一邊同迎出來的那兩個人詢問了一下近期周圍的情況,那兩個人也是有問有答,慕流云跟在后面更加篤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很快一行人就穿過了小院兒來到了一間屋子,從外頭看著這就是一間平平無奇的小屋子,進去一看才發現,這竟然是一間刑室。
“差爺,平時你們在這兒審犯人的時候多么?”慕流云打量著這一屋子的東西,比提刑司大牢里面少一些,不過搞不好刑具比孔胖子的縣衙大牢都多!
袁乙這會兒已經把那個粗布衣裳的男子交給那兩個提刑司的衙差,讓他們將人拉去綁上,他自己站在慕流云旁邊,聽她這么一問,便笑了笑:“司理莫要害怕,這里平時并不是用來審訊嫌犯的,只是像今日這種狀況,帶回提刑司太遠,又不想麻煩縣衙里的人,就到這邊來,畢竟方便一些。
我們爺愛干凈,不愛讓人用那些刑具把人弄得血淋淋臟兮兮的。”
慕流云深以為然,連連點頭,她絕對相信袁牧肯定有的是別的法子,能讓落到他手里的人比拿那些刑具打都更害怕也更痛苦。
“慕司理。”
慕流云正偷偷摸摸和袁乙說話,忽然聽到袁牧叫自己,趕忙湊過去:“大人,您叫我?”
袁牧伸手一指那個已經被綁好了的男子,對慕流云說:“慕司理,你可以開始審了。”
慕流云這一次對他的這種安排已經習以為常了,反正這位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以主審人的身份插手過這個案子,只打算一路跟著看戲,那現在到了這個“戲臺”,這一出戲肯定還是得自己來唱,簡直太意料之中了。
于是她也不去跟袁牧客套來客套去,徑直走到那男子面前,將此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今兒這個戲,看得還開心么?”她抖開扇子,裝模作樣地扇著,“要我說,你也真是瘋了!做了壞事還不趕緊收拾收拾報復跑路,居然還敢跑去看熱鬧!你說說你說說!這樣一來,遇到人家火眼金睛的差爺,不捉你該捉誰?”
“小人冤枉!”那男子聽慕流云說了這么多,到頭來就只吐出了四個字。
“哦?你覺得冤枉啊?那你說說看,你到底怎么冤枉了?”慕流云很有耐心地問。
那男子本以為慕流云會駁斥他說謊,列舉他的罪狀,結果對方只是和顏悅色地詢問自己到底哪里冤枉,這與他之前在心里面打過的腹稿完全不是一回事,一下子也有些懵了。
“小、小人只是隨便看看,隨便看看也犯法?”憋了半天,他只憋出了這么一句。
“隨便看看自然什么法都不犯,不過殺人害命之后,還敢光天化日跑到鬧市去看熱鬧,這就是另一回事了。”慕流云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還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來挺憨厚老實的一個面相,誰能想到竟然會心腸如此歹毒!”